白笑的病床邊上,有個袖珍小男孩盤腿坐著,笑得正開心。見斛黎看過來,那孩子也笑著朝他揮手。
靈體?
斛黎好奇地一揚眉頭,正欲進一步觀察,白笑卻呻吟一聲醒了過來。
見狀,那孩童模樣的靈體調皮地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啪”的消失不見。
南方見他掀開簾子就看得愣在了一邊,不由好奇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喂,怎麼了?有問題?”
斛黎放下簾子,默默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她藏槍的地方。
南方愕然,看了一眼隔簾,又比了個開槍的動作,無聲地擺出靈體二字的口型。
斛黎皺著眉,偏頭想了想,猶豫了一下才吐出兩個字:“等級未知。”
“未知?”南方打開護目鏡,拉開簾子看過去,卻隻是在白笑的枕頭下方看到一團藍色光影。
看那形狀……好像是一管長笛。
白笑被她盯得有些毛骨悚然,虛弱地問道:“南方,怎麼了,看什麼呐?”
南方想了想,索性單刀直入地問:“白姐,你枕頭下鼓鼓的,藏了什麼寶貝呀?”
她滿以為這一問,白笑要不就是一頭霧水、要不就是因為她的正中下懷而慌亂不堪。誰料,白笑真的從枕頭下掏出長笛向她遞過來:“嗬嗬,不是什麼寶貝,隻是習慣了帶在身邊而已。”
這……難道這不是靈,而真的是現實中存在的物體?冰涼的長笛握在手中,南方卻依然不敢確信。因為透過鏡片看出去,笛子依然是藍瑩瑩一片。
除非……
南方想了想,在斛黎手中工工整整寫下三個字:付喪神。
斛黎坐在她床邊,等到白笑被護士帶出去做例行檢查,這才問道:“什麼是付喪神?”
南方將長笛放在手指間轉動起來,道:“就是年代久遠的器物上會出現的妖怪。有一些非常凶殘,但還有一些則是無害的妖怪。”
“靈體會是無害的幺?”斛黎從她手中奪過長笛,修長的手指輕輕刮著銀色表麵。
南方悶悶不樂地將長笛搶回來,塞進白笑的枕頭下方,正色道:“有因為怨恨之類負麵情感誕生的靈體,為什麼就不能有因為關心體貼之類正麵情感誕生的靈體?妖魔也有善惡之分嘛。”
妖魔也有善惡之差幺?斛黎露出微妙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不知該說她是天真還是太理智。
然而……有一些小感動。
斛黎彎下腰去,突如其來在南方臉頰邊印下一吻,滿意地看著她嚇了一跳麵紅耳赤的模樣。
南方捂著發燙的臉頰對他怒目而視。她在心底抱怨:她可是正正經經說這話呢!話說回來,斛黎還真是壞心眼呐——難道捉弄我這麼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