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斛黎和他的刀鞘在身邊,南方並沒有穿越空間的能力。她不禁後悔自己砸掉了對講機,以致聽不見南天接下來的狂妄言語,隻能將急急忙忙取來了摩托,橫衝直撞飆到防空洞外。
透過新安裝的機械大門,南方仍然能夠聽見防空洞內那震天的爭吵聲、和粗暴地捶打大門發出的“通通”的悶響。
兩名巡邏員握著槍,緊張地守在門前,地上是兩隻被踩爛了的對講機。
他們看到南方,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手中的槍一下子跌落在地,身體裏的力氣仿佛一瞬間被抽走,隻是勉強支撐著沒有倒下。
他們身上的製服破破爛爛,露出的皮膚上還有著一道道指甲抓撓出來的破口和發紅的痕跡。
“南、南姐!”其中一人正是之前的傳訊員。這個年輕的大男孩看上去一副快哭了的表情,搖搖晃晃往前走了一步,“我們真的壓不住了……那些人、那些人簡直像是瘋了一樣!白皇說什麼,會提供人和妖魔一樣自由、公正、平等的國度——完完全全是妖言惑眾!可是——”
“我知道了。”南方打斷了他的話,俯身撿起槍塞回他手裏,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雙眼卻是一片冰冷,“但是,這不能成為你放下武器的理由。巡邏員有巡邏員的職責,不要忘記了。”
“是,南姐。”兩人向她敬了個禮重新站回崗位上,但依舊無法掩飾臉上的失望之情。
南方伸出手,在操作盤上輸入密碼。沉重的機械門帶著“隆隆”的運作聲緩緩打開,門的邊沿在地上蹭起一大片灰塵。
防空洞中情緒激憤的市民,隻覺得刺目的白光刺進已經習慣了的昏暗視野中,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和口中的吼叫。
南方並沒有穿著錦衣,但一身幹練的黑色皮衣皮褲在陽光中折射出冷酷的光,也已經足夠威風凜凜。
“怎麼不鬧騰了?”南方冷哼一聲。她前進一步,激動的市民就後退一步,竟是誰都不幹與她有太過近距離的接觸。
大門在背後慢慢合攏,南方卻絲毫沒有被截斷後路的慌張。她靠在冰涼的鐵門上,裸露在外的皮膚由於地麵上下的溫差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我們聽到了!”終於有一個市民壯著膽子開口,“白皇不會殺我們!也不會把我們像畜生一樣關在這裏!”
“想走的話,就盡管走好了。”南方冷哼一聲,在門背後的操作盤上按了幾下,重新將大門打開。大片刺目的陽光灑進來,卻絲毫不讓人覺得溫暖。
她取出一把自動手槍,用左右手交替拋接,眯起眼捕捉每一個人的表情:“想投靠白皇的,現在就離開S市。反正白皇也不在市內。不過,走了就別再回來了。如果在那邊過得不好、或者是以密探的身份回到這裏,那……”
南方一抬手,仿佛是意外擦槍走火,子彈打在防空洞的金屬內壁上,濺起一串火花。
站崗的巡邏員聽見槍聲明顯有些慌亂,卻被她揮了揮手阻止:“沒什麼,不小心扣到扳機而已。”
“你、你這是威脅嗎?”另一個人顯得有些義憤填膺,但聲音中更多的是恐懼。
南方施施然走到他麵前,一咧嘴,露出可愛的笑容,甜甜地說道:“怎麼會呢?我隻是在陳述事實罷了。因為,作為一名靈能者,光是考慮怎麼打敗白皇就已經夠讓我煩的了。可現在後方還有人唧唧歪歪的,實在是令人不快。所以你們要走的話,最好快點一次走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