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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離,你怎麼又來了?”年夢清再次看到了阿離,在京城的大街上。
他一身百姓的衣服,看似很不合身,見到她,卻是一臉的燦爛。
“我來看你了。”他笑著說。
“那你怎麼知道我今日會出宮來這裏?你莫不是跟蹤我?”年夢清懷疑。
“你多心了,我怎麼可能跟蹤你?”他說。
“上次你就出現在我的寢宮,你當我傻子,快說怎麼回事?”她質問。
阿離在她麵前卻是說不了慌了,一五一十招來。
“我如今做了四爺的殺手。”阿離說道。
“我說難怪你沒事幹在我身邊閑晃,殺手?你不要命了。”年夢清擔心。
“我是負責搜集情報的,不負責殺人防火,所以放心。”他一笑帶過,不希望她問更多的事。
“你那個什麼組織,還有誰?平時你們都有什麼任務?”她幹脆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隻是崇拜組織的頭領一身武藝,所以就想跟他學學什麼的。”他把那事當成兒戲。
“你傻啊,向殺手拜師求藝,你瘋啦?有人這麼幹過嗎?”她訓斥他。
他一副天真看著她,說道:“我是第一個,不是挺好的嗎?”
“算了。”她最終無奈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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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梅林去了萬花樓,見了落霞,兩人都為這幾日杭州天地會發動的叛亂一時間沒了頭緒。
天地會因為陳浩南消失了十年就一直以葛楚海作為二幫主主持著大小事務,卻是一直不能服眾。
而如今天地會突然在杭州城叛亂,落霞對此也一無所知,除了知道,這次叛亂是消失了十年的幫主陳浩南親自書信給葛楚海,下令這麼
做的。
落霞問:“難不成,幫主如今被人威脅了?”
“如今皇上派四阿哥等人去了杭州,我怕這次天地會有覆滅的危險。”楊梅林說。
落霞吃驚:“四爺去了?”
如今四爺很少來她這裏,原因她是知道的,因為雲瑤,四爺終於如願以償娶了那個女人,因此多少冷落了她,就連這次動身去杭州也是
未有對她說起。
落霞不由分說,自然想準備去杭州。
楊梅林叮囑:“一切小心行事,一定要查清楚幫主如今身在何處。”
“好,姑姑放心。”落霞收拾好包袱便出發了。
楊梅林在萬花樓無意間撞見了莫鴛,如今的她一身風塵打扮,不同於當年的青蔥,多了幾分風月場的老練和油滑。
一見到楊梅林,莫鴛便是開始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姑姑,帶我離開這裏,帶我離開這裏吧!我願意一輩子做牛做馬給您當奴隸。”
楊梅林問:“如今你在這裏不好嗎?我看你過得很是春風得意,如今我是大清的格格,帶你能去哪裏?難不成你要和我回宮,一輩子當
個宮女,老死宮中?”
莫鴛哭泣,“就算是那樣也好,姑姑,我不願意再被別人叫做**女子了,一切都是年夢清的錯,都是四爺府那些女人害得我,姑姑帶
我回皇宮吧!”
楊梅林看著她如今這般,想到她的父親曾經為了天地會被殺死於獄中,於是不忍看她繼續墮落,在她萬般哭訴懇求下,便帶她回了皇宮
,做了她身邊的貼身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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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夢清和阿離兩人邊說邊笑,正在京城街麵閑逛之時,兩三個蒙麵的男子拔刀衝著她過來。
阿離拉著她,一手拔劍抵擋。
刀光劍影下,年夢清驚嚇了一身冷汗,這些人是拚了命的要殺了她,盡管有阿離擋著,但她還是心驚膽戰,無法平靜。四爺臨去杭州時
曾告訴她要一切小心,安分待在府裏,如今她這會兒想起來了。
三個歹徒貌似武功不怎麼樣,半會兒已經被阿離解決了。
阿離帶著她和丫鬟珠兒匆匆雇了一輛馬車,準備回宮,豈料前有窮寇後有追兵。
十幾個蒙麵歹徒突然憑空冒了出來,個個手持白刃,光天化日之下,凶狠衝著他們殺過來。
阿離一個人與十幾個歹徒搏殺周旋,一時間他一對十幾,自然不占上風。
年夢清心裏擔心著,卻是無法幫他,眼看著他就快支撐不住的時候。
突然間,不知從哪裏冒出了黑衣人,宛若一個黑色影子一般,看不清他手中的暗器,他出手快如閃電,隻是頃刻間,一群歹徒個個見血
封喉,
那黑衣人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便消失不見。
阿離知道這如此精準暗器,不用說,肯定是他。
阿離匆匆帶著年夢清回了宮,年夢清不解問:“那些人從哪裏冒出來的?為什麼非要置我於死地?”
阿離搖搖頭說:“我也不清楚,你以後要多注意安全,看情況肯定是有人要派了殺手要殺你,如今四爺和年大人都不在京城,估計有些
人已經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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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阿離見了影子。
阿離問:“你救了我?”
“見你白白送死,太可惜,好歹你是血滴子的一員,你的命雖然一文不值,但我的憐憫不會有第二次!”影子說著。
阿離問:“年夢清被什麼人刺殺?如今趁著四爺和年大人都不在京城,那幫凶手便是猖獗了。”
“女人之間的爭鬥遠比你想的要殘忍,好自為之,今後你不應該,也不可以再見年夢清,別忘了,她是四爺的福晉。”他提醒。
“夢清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答應了她爹,要好好保護她的,就算讓我死。”阿離說。
影子說道:“若是你真的想保護她,就讓她不要到宮外去,這批殺手,雖然說武藝不精,但是人數卻是不少,如此明目張膽的攻擊,怕
是這幕後黑手是下了狠心要置她於死地。”
“隻要四爺一回來,相信那些人就不敢輕舉妄動了。”阿離說。
“爺能不能回來還是個未知數,這次他去杭州可能九死一生,聽說天地會的匪徒數千人,而皇上派給四爺的軍隊不過幾百人,四爺不讓
我帶人前去,相信他早已運籌帷幄,一切都在掌握。”影子有些擔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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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杭州城成了一座空城,天地會的亂黨在城內興風作浪,城中百姓能逃早就逃得遠遠的,如今天地會所有人都聚集在這裏。
四阿哥胤禛奉命帶著十三阿哥九阿哥以及一支朝廷的軍隊駐紮在杭州城外三四裏,一時間不清楚內情,也不敢輕舉妄動。
落霞趕到了杭州,她一人獨自去了城內,天地會的長老葛楚海親自見了她。如今天地會似乎已經不是什麼反清複明的幫派了,而是一眾
土匪。
一個叫做刀疤的男子,如今做了天地會的三幫主,他帶著自己的人馬充實了天地會的隊伍。
落霞問葛楚海:“幫主如今在何處?”
葛楚海道:“幫主書信一封給我,讓我帶著兄弟們和刀疤聯盟一同圍剿杭州城,我看字跡確實是幫主親筆所寫,他卻是沒有交代如今他
身在何處。”
“幫主一定是瘋了,如今鬧得這麼厲害,皇上已經派了雍親王等人南下剿滅天地會,我看再這樣下去,隻怕凶多吉少。”落霞說著。
葛楚海道:“如果朝廷真的派人過來,我想,隻能拚死一搏了,興許還能獲勝,刀疤功夫了得,帶的軍隊也像是訓練有素,有他的加入
,我們天地會如虎添翼。”
“你還在做白日夢不成?如今皇上派的可是四爺,他做事向來沒有失手,你覺得他會輕易放過你們嗎?你還是帶著兄弟們趕緊走吧。”
落霞勸說。
“可幫主的手喻,我們不能違抗的。”葛楚海道,“那紫禁城的四爺聽說不過就是一個佛門子弟,再加上一個酒囊飯袋的九阿哥,不足
畏懼,倒是這個十三阿哥稍微有些武藝。”他分析。
落霞道:“算了,我不與你廢話那麼多了,幫主的書信是誰給你的?”
“幫主是用飛鴿傳書來的,每每有什麼事都是以飛鴿傳書給我們。”葛楚海回。
“我和楊姑姑擔心幫主遭人威脅,一定要找到他才行。”落霞囑咐。
“我們也在調查幫主行蹤,一有消息立馬會告知你。如今杭州城馬上要和清軍開戰了,你還是暫且回去京城避一避吧!”他勸說。
落霞擔心四阿哥的安危,如今內亂,聽說那刀疤十分厲害,武藝非凡,不知哪裏來的流寇,做事也是霸道殘忍,就怕四爺他們不是此人
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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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夢清坐在寢宮喝著茶,聽到小丫鬟們紛紛開始議論著雲瑤的事。
一打聽,原來皇上將雲瑤又叫去了乾清宮,這事越來越蹊蹺了,難不成皇上看上了雲瑤?
倒是紫江格格話很難聽,說什麼一邊**兒子一邊又**老子,真是天生的狐狸精,不折不扣的水性楊花的禍水。
年夢清隔了幾日去見了格桑,她似乎比以前快樂很多,如今的二爺胤礽和她早就已經重歸於好,兩人偷偷隔三差五私底下見麵。
“你這女人,二爺又給你灌迷湯了?你別忘了,你是五福晉,總有一天,你們的事情暴露了,你怎麼辦?難不成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去死
。”年夢清擔心。
格桑倒是安樂,說道:“二爺已在想法子了,我在五爺府根本就是一個管事的老媽子而已,沒有人會注意到我,五爺為了兩個福晉吵架
鬥嘴已經夠煩了,哪有空找我的茬?”
年夢清笑著說:“也好,若是二爺真心待你,起碼你活的幸福,五爺的兩個福晉最近又為了什麼事吵架了?”
“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為了一塊布料,好都能說個半天,再加上,聽說五爺在書房裏養了一個女人,這兩個福晉更加是火大了。
”格桑有些幸災樂禍。
“沒看出來原來這五阿哥還真的是**倜儻。”夢清說道,“既然這樣,不如就讓五爺休了你算了,免得你整日提心吊膽。”
“那就好了。這樣一來,起碼我和二爺可以不用那麼偷偷摸摸了。隻可惜他根本不想休了我,他恨我,自然要留著我在府裏氣我。”格
桑說。
年夢清打趣說:“要是當初你和二爺的事情要是沒有鬧得那麼滿城風雨,這五阿哥就不會感覺娶了你是蒙羞,現如今也不會這麼恨你了
。”
她笑著說:“你這沒心沒肺開朗的性子,真的是少見。”
年夢清道,“我們這些人還能活到現在,已經很幸運了。”
格桑突然看著她說道:“若是我早你一步先去了,還麻煩你把我好好安葬了。雖說有些殘酷,但身在皇宮的每個人,今日還活著不代表
明日還能活著。”
年夢清眼神不覺有些傷感起來,想到曾經看過史書記載,二阿哥胤礽死在不久之後,那麼格桑呢?她是否還平安?
年夢清有些鬱鬱寡歡,走出了五爺府,在回去的小路上,恰好進了上書房邊上的園子裏。
回憶曾經,她還是剛剛到這裏什麼也不懂的秀女,做了小主,在這個園子裏,大雪的嚴冬,撐著一把小傘,等著三爺從園子邊經過時她
能叫住他。
隻可惜,隻可惜,多年過去了,這也是寒冬時節,寒冷卻是如期而至了,而那個人,她早已經忘了。
寒風刮著她的臉頰,珠兒在旁邊催著她趕緊回去。,而她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小襖,站在空曠蕭條的園子裏,抬頭看著天際,空曠,
昏暗,似乎和十年前的那日一樣,總是見不到晴天的太陽。
珠兒催著:“趕緊回去吧,這園子裏太冷了。你別凍著了。”
她不聽她的話,依舊看著周圍熟悉的一草一木,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遠處的儲秀宮,新的一批進宮的小主,秀女們,傳來一片歡聲笑語,打鬧聲,互相攀比的聲音,熟悉的話語,熟悉的語調,隻是如今的
她,老了,累了,也是感覺到了殘枝枯葉的年紀了。
遙想著那****癡癡等待,等來的卻是失望,小公公對她說:“三爺今日不會來了,梅格格臨盆了,三爺在府裏照顧著呢!”
那****不氣不惱,明明知道這是大清,這裏是皇宮,這不是背叛,隻是妥協,卻還是在心裏留了遺憾,留了失落,無法釋懷。
後來的她,本以為可以和四爺這樣生活下去,他對她至少是有那麼一些溫柔的。隻可惜,她如今才知道,那些溫柔,那些繾綣,不過都
是些謊言。
他的利用,因為她是年氏,曆史上那個有著政治價值的女人,所以他才會對她流露那麼一些溫柔。
這溫柔是他想給她的謊言,隻是為了欺騙,所以他才會轉臉那麼的無情冷漠,他讓他身邊的女人適應他的喜怒無常,適應他的薄情寡義
,所以才會在他流露那麼一點溫柔之下,變得沒有抵抗力,變得順從。
這難道就是她想要的嗎?這難道就真的她作為年氏應有的一生嗎?
她突然間感覺內心一陣寒冷,似乎有什麼在慢慢侵蝕她的生命,讓它腐朽。
珠兒拉著她回去了,她順從走著,路過三爺府,見著了出府的梅格格,似乎這些日子以來,自從三爺娶了側福晉以來,她都是不悅的。
她一身玫紅色的小襖,頭上帶著顯眼的芍藥花裝飾,整個人看上去很精神,見了她便問:“妹妹這是打哪裏來的,路過這裏,好歹進去
和三爺打聲招呼不好?”
她半推半就被拉進了三爺府,迎麵一個女子撞了她滿懷,粉撲撲的臉蛋,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可愛,打扮也是很顯富貴華麗,見了梅格
格和她,立馬行了禮道;“見過年福晉,梅福晉。”
梅格格倒是有些不悅,說道:“你這是閑著沒事做嗎?在大門口晃悠什麼?”
這就是三爺新娶的側福晉,是科爾沁草原的格格,叫衣昂,和格桑有些親戚關係。
她的貼身丫鬟見主子被說,立馬解釋道:“回梅福晉的話,我們家福晉在園子裏遛狗玩,不巧這小狗跑了出來,所以福晉這才在這裏。
”
梅格格倒是依舊不客氣,指責道:“別以為自己剛來,不懂這裏的規矩就可以網開一麵。”
夢清拉著梅格格衣袖說道:“格格,算了,我沒事的。”
梅格格這才罷休,問道身邊的下人,“三爺呢?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