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凝視著床上的白子畫,隻咬唇。
她沒有傻到去不顧一切地救白子畫,隻因她知道,這是宿命。
“師父……”
“師父……”
“師父……”
花千骨呢喃著。
一切來得太快,快得令她措手不及。
“關蓼。”
花千骨轉身,望著榮璃,眼中沒有憤怒,反而波瀾不驚。
花千骨聲音異常沙啞:“你來了。”
“嗯。”
“榮璃,你知道麼……”還沒待花千骨說完,榮璃就打斷道:“我知道。”
花千骨不語,靜靜地聽著:“我知道,亦默他……死了。關蓼,我好恨你。可如今,我沒有力氣和你鬥了。”
花千骨妖豔地笑了:“好巧,我也是。”
榮璃緩緩伸出手,手中有一粒丹藥:“抱歉。這藥……無法完全解了他的毒……”
他指誰,花千骨再清楚不過。
“謝謝。”花千骨接過丹藥,輕聲問:“顧亦默死了,你今後怎麼辦?”
“我……陪他一起……死……”榮璃說著,一襲藍色長裙離去,身影孤傲。
花千骨將丹藥小心翼翼的放入白子畫口中,隨即將唇貼了上去。
白子畫冰涼的唇還是讓她渾身一顫,但花千骨遲遲不願離去。不知過了多久,花千骨隻覺愈來愈暖,白子畫墨眸已經睜開,霸道地回應著她。
花千骨悠悠站了起來,小臉紅撲撲的,更顯動人。“師父,你醒了。”
“隻有五年,對不對?”白子畫倏地問。
花千骨扯出一個無奈的苦笑:“對不起。”
“沒關係。”白子畫站起來,將花千骨攬入懷中,伸出手寵溺地揉著懷中女子的青絲。
他說的五年,意思是,白子畫至多,能活上五年。
“小骨,一年的時間,我會給你你想要的。”白子畫語氣溫柔,卻帶著無言的憂傷。
花千骨先是一怔,隨即笑靨如花。
“師父,最後的五年,你帶我下山……曆練好不好?”花千骨不易地吐出“曆練”二字,隻因她知道,這次曆練過後,她將孤身返回長留,而白子畫聽到這兩個字背脊也是明顯一僵。
白子畫聲音低沉:“好……”
花千骨在白子畫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流下一行淚。
為什麼,師父?蒼天弄人,為何你我好不容易重來一次,卻隻剩下五年?對不起,師父……早知今日,我便不要恨你了。
師父,有了你,黑暗不再是黑暗。可我若沒了你,溫暖便如同死灰。
“小骨,替我好好活下去。”
單是這幾個字,便注定了花千骨的孤獨終老。
“嗯。”
“你會想我麼?”
“我會想你,在五年後的漫漫長夜中。”
“……”在那一刻,一切言語,都化作了難言的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