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默並沒有意識到,這位叱吒長安城的世家大公子把她當做了凡塵的青樓女子,所以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憤怒,但是顯然,她太討厭眼前這個流裏流氣的紈絝子弟。
她厭惡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誰啊?不要耽誤我的時間,”她雖然太真爛漫,但是脾氣其實不是特別好。
那崔冰洋在長安城幾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當然也知道長安也有他不能惹得人,可那些人都在皇城,他出門必然八抬大轎,玩鬧必然吆五喝六,喝起花酒必然揮金似土。
若說他想玩女人,送上門的隻怕能從東市排到西市,哪裏遇到過這樣的冷言冷語?
他扇子一合已經有些怒了:“這麼說,你是逼我用強了。”他大手一揮,已經有三四個惡仆撲了過來。
寧默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些人,這樣的人就是再來一百倍又能把她怎麼樣呢?
然而,還不及她動手,那三四個惡仆已經被踢飛了出去,李墨擋在寧默身前,吳原則負手而立:“對付你們我用腳就行了,我如果用一次手,我給你磕頭賠罪。”
在長安城為數不多的,敢惹崔冰洋的人,其中之一就在這茶館。
謫仙人吳放之超脫世俗之外,與達官顯貴,皇親國戚乃至世家大族都來往不多,但他的聲名,便是當今聖上也要敬他三分,很多事還請他幫忙,答疑解惑。
作為其唯一親傳弟子,吳原自然不把這個紈絝子弟放在眼裏。
崔冰洋自然也認出了他,知道他的技擊之術,放眼長安年輕一輩無出其右者,他的這七八個奴才,哪裏會是他的對手。
但他也是很好麵子的人,如此就退卻,讓他臉上如何掛的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他正左右為難,一個仆人貼耳道:“少爺,我們還是撤吧!好漢不知眼前虧,何況,太史令的人也在。”
這仆人的名喚胡三,他的一個堂叔是太史局的侍衛,太史局遠在城東,太史局侍衛便衣出現在此,肯定有公幹。
李淳風聲名極盛,又是太宗心腹,崔冰洋不敢惹他,瞪著吳原道:“你小子等著,來日方長。”說罷帶著仆人灰溜溜去了。
寧默看向他們,讚許道:“看不出來,你們身手還真不錯。”
吳原臉上一紅,道:“比著他們自然強了去了,可是比著昆侖高人,肯定是差的遠了。”他這倒不是有心恭維,實是肺腑之言。
三人剛要出這茶館,門口兩名黑衣漢子攔住了去路,其中一名正是那胡三的堂叔胡遠山。
胡遠山雙手抱拳正色道:“三位請留步,太史令要見你們。”
李墨和吳原對這位當朝術士之首,自然耳熟麵詳,都有些詫異,這位聲名顯赫的太史令為何要見他們?腦筋一轉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寧默。
莫非這大術士是要逼問她真正的神仙方術?
李墨有些不爽,道:“那如果我們不見呢!”雖然他們是李淳風的侍衛,可未必就一定拿得下他和吳原。
胡遠山不卑不亢道:“太史令馬上就到,此事由不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