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困的時候,就是在天將破曉前的一個小時。
吳放之用自己的信譽擔保今日午時前,寧默便會把酒錢送到,老胡是個啞巴,他極信任吳放之,一個勁的點頭。
四人便出了有客來兮酒館,這可能是近些年來,吳原和李墨最後一次見麵,兩人都不知該什麼好,各自拍拍肩膀就此別過,但他們心裏都知以後必有相見日,那時一定要成為世之俊傑,破了那該死的宿命。
寧默招來白鶴,要帶李墨去偷那顆夜明珠了。
崔家家大業大,多的是剝削百姓來的血汗錢,這是吳放之原話,他為了跟他們塑造出自己是在行俠仗義,而不是偷竊,甚至數落出了崔家三百多年來所犯的條條罪惡。
現在這兩人雖是行竊之實,可是卻覺得自己形象還是蠻高大。
崔家在長安的別院坐落城東,適逢盛世,這處別院在今年還擴建了,規模之宏大,有些當朝權貴也有所不及,是以太好分辨了。
兩人在這人最困之時,悄無聲息潛入崔府,隻是崔府太大,要探知那夜明珠下落,確實有些難度,好在寧默乃是修道之人,開了天眼便知那夜明珠在院西的庫房之中。
崔家別院院西多是亭台水榭,那庫房隱匿其中確實不顯眼,寧默暗罵一聲老奸巨猾,帶著李墨如風般無聲無息的過去了。
這類世家大族,無論是盛世亂世,都少不得花錢請些江湖人士來看家護院,但這些草野人士比之於修道者如同兒戲,寧默所到之處,如幽冥幻影,她大袖一撫,這些人便萎靡在地。
那庫房門窗俱是精鐵打造,門上更有一把一尺來長的青銅大鎖,這類鎖具,除非是明搶,想要偷得話,難免會有動靜,可惜來盜竊的是寧默。
她隻是輕輕一吹,那鎖邊無聲的脫落了。
李墨對法術不由大是心動,道:“你當我師傅吧!我跟你學藝。”寧默邊開門邊道:“你資質太差,我可懶得教笨徒弟。”李墨腆著臉道:“我哪裏資質差了,明明很好啊!你就收了我吧!”
寧默這時懶得理他,見著庫房裏都是些古玩字畫瓷器之類的,不由就有些失望:“這都是些什麼啊?”她不懂其實這些才是值錢的。
李墨不好意思說破,畢竟她們修道者和凡塵所追求的並不一樣,便道:“還是先找夜明珠吧!”寧默這才想起此來的目的,忙道:“有道理。”
這庫房的設計不可謂不巧妙,若是換做尋常的賊寇,可能卷了這些字畫就此逃逸,但這些哪裏逃的過寧默的眼睛,她掀開一幅字畫,不用再空手指敲一下是否有暗格,簡單粗暴的就把暗格打開了。
那暗格甫一打開,裏麵四射的光芒,令兩人有些睜不開眼睛,那確實是顆罕見的夜明珠,珠子足有鴿子蛋般大小,通體透徹。
寧默滿心歡喜的拿出個小袋子把夜明珠裝起來,道:“好了,我們可以隨便找些值錢的,把酒賬給結了。”
李墨本來想順走幾張字畫,但一想這東西倒賣起來也畢竟麻煩,見角落裏有個箱子,箱子也是用一把青銅鎖鎖著的,便道:“這裏有個箱子,不知道裏麵是什麼。”
寧默上前手指稍一用力就擰開了鎖,這下有些嚇到李墨了,這得是多大的力道啊!寧默邊開箱子邊道:“嚇到你了嗎?那你以後不要惹我....”然後突然轉過頭,問李墨:”這黃燦燦的東西值錢麼?”
李墨一看之下,嚇了一跳,這滿滿的一箱金子啊!一時又有些哭笑不得,這哪裏是值錢,簡直是太值錢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金子。
寧默看他呆在哪裏不說話,有些不耐煩,掐了他一下,道:“問你話呢!”李墨痛呼一聲怒道:“你能不能輕點?不知道自己力氣多大麼?”見寧默又作勢欲打,忙道:“最值錢的,都收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