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年輕人，既然已經決定，動起身來極快，李墨他們甚至都沒有太多需要帶的，酒道人更是簡單，帶著酒壇就行了。
吳原最後攤了攤手，道：“你們都去，那我豈有不去之理。”
他們出敦煌的時候，張靖山在南門等候他們，他身上的傷口都被包紮了起來，但那場南門之戰，太過慘烈，他抵死不退，失血過多，這時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畢竟是行伍出身，站在城門口，身姿仍舊挺拔。
李墨上前打招呼，卻瞧見張靖山麵有愧色，或許是他有些不齒家族的行為吧！他是一個相對世家子弟而言，太過耿直的漢子，看著李墨他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但每個人都懂他的意思。
天策府記室參軍是從五品下，比張靖山低了半級，吳原上前行禮，張靖山哪裏敢受，趕忙回禮，倒不是因為天策府總攬天下軍事，而是吳原算是敦煌的大恩人，如果不是吳原，他如今隻怕已經是守城失敗的敗軍之將。
“你們真的要去那裏？”他躊躇了良久終於道。
那裏自然是指莽山，獸族的大本營。
李墨點了點頭，道：“我們隻是想去看看，張大哥不用擔心。”
張靖山微微頷首，他不善言辭，對阿爾蘇也沒有惡意，此來一為送別，二為致歉，他不喜歡叔叔的舉動，甚至他根本毫不知情。
“家叔行事，總是太過...”張靖山終於還是開了口，可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張庭軒，最後終於吐出了兩個字：“功利。”
張靖山道：“我代張家給各位道歉了，”他拱手便向眾人拜了下去。
扶起他的卻是吳原，吳原道：“張大哥不必為他們承擔罪責，我還有一事要與張大哥交接，張掖的援軍應該快到了，你代我傳天策府軍令，留下八千人固守敦煌，”他略一思考，又道：“若能找工匠製作巨弩長箭，還是要多準備些。”
這本是他來敦煌要做的，但他要去莽山，隻好交代張靖山了，張靖山慨然應允，一行人便和他拱手告辭。
鳳凰張開巨翅，扶搖直上九重天，向著敦煌西南的莽山而去。
西域的廣闊李墨早有領教，吳原從長安向西而來，雖然在河西見過茫茫荒漠，隻是河西又哪裏及得上西域的十分之一，荒漠與隔壁蔓延到天際，他們在高空甚至都看不到邊際，天地之大，也隻有在此時才更清楚的體會到。
莽山在凡塵的入口就在當初那個山村附近，那片迷霧森林的背後，隻是如今無垢飛升，禁製已開，但迷霧森林的迷惑陣法還在，雖然時間久遠，陣法的方位略有些偏差，但除非誤打誤撞，想要進去還得破陣。
山村的村民對那片森林視為鬼域，荒漠戈壁的深處，除了這個山村的村民，就是四方遊牧的回鶻和突厥人，也不知道哪個地方，李墨和寧默沒有去過，酒道人也沒有去過，吳原更不用說，隻有阿爾蘇知道，因為他就是從哪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