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把殺豬刀,刀刀催人老。
此時的潘曉眉頭緊鎖,不甘心地望著雙目緊閉、神智開始混沌的潘淵和小舅。
“家和,家和,你醒醒啊!千萬不要睡著啊!”
張香香見小舅的麵色越來越不正常,神智也迷迷糊糊起來,頓時心急如火的一手摟著他的上半身,一手拍打著他潮紅的雙頰,邊拍邊喊著他的名字。
“淵淵呐,醒醒啊!”
另一邊,白珍珠也搖晃著潘淵的身體,可昏迷的潘淵卻是意識昏沉,毫無反應了。
“糟了!他們看起來像是燒起來了!”大伯一摸潘淵滾燙的額頭,頓時嚇得慘無人色。
想到自己二弟當時高燒退去後的摸樣,他一下子承受不住的癱軟在地。
突然,他又膝行到昏迷的潘淵身前,一臉狂亂地抓住潘淵的衣服拉起他的上半身搖晃起來,“兒子,醒來啊!不要離開爸爸啊!兒子啊……淵淵啊……”
“哥啊……”潘蕊見情況不妙,心裏也急了,怎麼說都是她的親大哥,這麼多年的親情是怎麼也磨滅不了的。
她眼圈泛紅,泫然欲泣地抓著潘淵沒受傷的手,道:“大哥,堅持住啊,不要拋下我和爸媽啊!嗚嗚……”
“小弟……”潘梅觸景生情,情緒有些不穩,想到自己的老公也是一睡過去就再也沒有醒來,頓時心痛如絞,再一次的深受打擊。
老天爺怎麼這麼殘忍!上一次走了愛國,這一次,好不容易聚首的家和難道也要離她而去嗎?
心頭仿佛壓了一塊大石,堵得她透不過氣來,身體搖晃了幾下,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老媽!”潘曉驚呼一聲,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突然昏厥過去的潘梅。
想到昏厥的人要掐人中穴或是虎口,潘曉連忙急慌慌地用力插住老媽的人中。
片刻後,潘梅醒轉了過來。
她眨了眨雙眼,重新站好,定了定神才朝一臉焦急的潘曉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什麼大礙。
“老媽你怎麼樣?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潘曉依然不放手,心急如焚地追問道。
要不是她剛剛正好站在她身邊,老媽一定摔倒了。潘曉想想就後怕不已。
“我沒事,別擔心。”潘梅安撫地拍拍潘曉的手,搖頭說道。
“沒事就好,累了就告訴我,別撐著。”盡管心裏不放心,可潘曉看老媽的架勢還是依言鬆開了手。
“曉曉啊,你快想想辦法啊,你小舅他……”
張香香眼見老公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頓時急得慌了神。可她一個普通人又有什麼法子呢?
手足無措的她隻能寄希望於身邊的潘曉了,畢竟曉曉的本事那麼大,一定能想到更好的法子的。於是,張香香病急亂投醫地死死抓住潘曉讓她想辦法。
“小舅媽,我也想救小舅,可是……”被喪屍動物抓傷感染根本就無法可醫啊!
這句話,潘曉說不出口,所以她最後隻能沉默。
雖然潘淵和小舅兩個受傷並不是她的錯,但不可否認的,他們被喪屍貓抓傷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因為她做不到問心無愧,因為她的確有私心!
一下子對付三隻喪屍貓對她而言太過凶險,沒有百分百把握的她於是要求他們一群人留下,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分散危險度,更好的保護好自己。若是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樣做。她不會托大的讓他們都躲進房間,而讓自己一個人對付三隻喪屍貓。雖然她有實力可以跟它們拚死一搏,但她不會犯傻,力所能及的事兒她願意幫忙,可要她冒著身命危險一對三,那是萬萬不行的。所以若在獨身冒險與他人受傷中選擇,她依然會毫不猶豫的留下他們共同抗敵,畢竟她不是聖母,不是善人,她隻是一個小人物,一個為了生存在極力奮鬥的小人物,她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舍己為人。
當然,除了她的父母。如果換做自己的父母,潘曉願意為了他們拚死一搏,哪怕是受傷了,她也不會有一絲遲疑。
“都是你!都是你的錯兒!”
見潘曉真得束手無策,張香一時怒上心頭,心裏的焦急與絕望讓她失去理智地發飆道:“要不是你把我們從小區裏接出來,你小舅也不會受傷,說不定我們還好好的活著,說不定政府會派軍隊過來就我們!”
張香香作為一個做了十幾年的職業家庭主婦,不管之前年輕時多麼的風光霽月、光彩出眾,十幾年的主婦生涯下來,小舅已經成了她生命裏的主心骨,兩個兒子是她的生活寄托。失去主心骨意味著她的家庭將會一盤散沙,她以後的漫長人生將失去依靠,尤其是在這個危機重重的末世,她更是無法想象沒有家庭頂梁柱的艱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