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封推恩的策略,西漢用之,中央威權集中,這也是解決藩鎮的一個法子,以後一遇藩鎮殺帥逐帥之亂,多分封幾個……就是宦官,仇士良上位,分王守澄之權,自己的威權也重了幾分,文宗皇帝頷首點頭,看來宦官中也有人才啊!
這事兒昨晚兩人商量過,王守澄點頭道:“仇中尉所言某也讚同,正應如此。”
皇帝對牛僧孺的清廉正直的形象觀感大變,恐怕不久就要貶出長安,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岌岌可危,要是被受牽累被貶出長安,李黨掌權……李宗閔心急,想起一事,大聲恭賀:“聖人,幽州邊地,李唐宗室又有大才。”
“大才?”文宗皇帝好奇道。
“武威郡王弟子,燕州刺史李儼之子,狼牙騎指揮使,振威校尉李賢齊,在兩軍陣前,率幾千軍士一起吟誦這首破陣子,兵部員外郎杜牧來信描述戰場情狀,殘陽如血,大風烈烈,塵土漫天……” 李宗閔朗朗而言,其實提醒皇帝,我也是大唐宗室,也是你的臂助。
“醉裏挑燈看劍 ……”李宗閔也是飽學之士,工詩文,長於碑銘,慷慨激昂地大聲吟誦出這闕破陣子,藝術感染力非同一般。
文宗皇帝也是個愛讀書的人,詩詞的品鑒力不低,霍地從胡床上站了起來,“好詞,好才情,好個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其它幾個宰相也聽出了那詞的錚錚劍聲,慷慨悲歌之處令人蕩氣回腸。
唐朝宰相出為將,入為相,都有吹角連營的軍旅生涯,這首詞引起了他們的共鳴。
“大唐宗室,振威校尉李賢齊素有忠義之心,聽聞楊誌誠掘墳,率兩千狼牙騎,連破幽州左衙牙軍、經略軍、前衙牙軍,兵臨幽州城下,箭傷楊誌誠,虎嘯風雲,文武雙全,實是李唐宗室的千裏駒!”
“臣抄錄有他的詩詞,如那句,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臣以為可為世之警句,他如到長安參加秋試,必會高中進士。” 李宗閔朗朗而言,聲震殿宇。
“他年不過十五,未及誌學之年,卻對人生悟得如此透徹!大唐中興有望,河朔三鎮重歸朝廷指日可期!” 李宗閔朗聲說完這席話,眼睛裏閃動著熠熠光彩,俯仰之間,滿是慷慨激越的豪情。
右軍中尉仇士良瞧著皇帝悚然動容,心中暗笑,好個少年振威校尉李賢齊,人緣不錯啊,行卷都到了皇帝這兒來了。
投桃報李,趕緊給他挑一些手藝高超的軍匠,扶持他為奧援,自己的地位才穩固。
七月的幽州如同蒸籠一般,又熱又悶。
後院兵馬使軍衙,看樣子臨時的幽州衙署至少幾年內都不會搬遷,楊誌誠散盡家財,收攏軍心,城中的士農工商現在不敢過分盤剝,想來想去,這個破幽州節帥做得太他媽憋氣。
三層台階上,放著一張寬大精美的靠背椅,搭腦與扶手出頭,雕有翹起的蓮花,這會兒楊誌誠盤腿而坐,生著悶氣,行軍司馬徐迪,牙軍都知兵馬使王文穎正陪著他,等待朝廷專使的到來。
“朝廷專使,兵部員外郎杜牧到——”值衛牙軍高聲傳令。
楊誌誠從靠背椅上下來,連聲道:“一塊兒出去相迎。”
“節帥,算了吧,一個七品兵部員外郎,朝廷分明不把我們放在眼裏。”王文穎吊稍粗眉耷拉得厲害。
“他媽的,如此這般羞辱楊誌城,給我暴打一頓,推出去殺了!” 楊誌誠羞怒,狂吠道。
“節帥,萬萬不可,杜牧雖為兵部員外郎,可也是前朝宰相杜佑之孫,名門巨族,殺一人容易,得罪一大幫人,還壞了名聲,何況眼下這形勢。節帥,小不忍則亂大謀,大敵當前,可慢慢想辦法對付他們。”徐迪大吃一驚,急忙勸阻。
“將他喚進來,看怎麼說,老子脾氣來了,可不管他是名門之後,殺了痛快。”右肩的箭傷還扯著痛,楊誌誠驕狂之性未變。
俊秀清朗的杜牧大步進來,手持詔令,大喝道:“幽州留後楊誌誠接旨。”
“杜專使,你念就是,我們聽著!”王文穎粗眉微聳,意態驕橫。
“幽州留後楊誌誠,行禮接旨!”杜牧毫不退讓,一群敗軍之將,前幾日我還親手殺了幾個,有何懼怕!
惡鬼似的臉變青,楊誌誠看上去更是可怖,驀地大吼:“左右將這個芝麻官兒推出去殺了!”
屁股一抬,病夫般的徐迪一臉是汗,急忙站起來勸阻:“節帥不可,杜牧好歹是朝廷專使!”
狠狠地盯了一眼杜牧,楊誌誠桀桀狂笑,“今日幽州發生戰事,杜牧死於亂軍之中,要怪就怪史元忠,李賢齊,跟我們何幹?”
……
這幾章舒緩一點,為後續的發展留下伏筆,兄弟們,還有三十多年就是黃巢之亂,主角能利用晚唐的回光返照,挽回這華夏千年的氣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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