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天還沒亮蕭祈淵就抱著她到家了,看夜色頂多也就三四點的樣子。
大雨一路都沒有停過,第一次,在他懷裏,伴著外麵嘩啦啦的雨聲,睡著了。
他的胸膛一點也不冷,溫度攀升,反倒熱烘烘的,晚心從他身上掙紮著下來,脫掉雨衣毯子,全身幹燥溫暖,連頭發也沒有打濕一根。
相較之下,蕭祈淵就慘很多了。
裏裏外外濕了個透徹,別說頭發了,渾身就跟下雨似的,站著不動,水珠順著嘩啦啦往下流,可這絲毫不影響他的美感,仍然是那個長相俊美,氣質儒雅又帶著點流~氓氣的男人。
高貴,冷豔,這時候添了一份男人濕身的性~感味道。
哪裏會有一丁點的狼狽呢。
司機比他們回來的早,估計是刻意通了消息,蕭祈淵一回來,傭人就把禦寒的薑湯端了出來,很大的兩碗,連帶著她的那一份兒也準備了。
晚心脫了鞋子光腳踩在絨毛細膩綿軟的地毯上,身子倒在沙發上,舒舒服服的深了個大懶腰,蕭祈淵還沒來得及換衣服,拿著一條毛巾墊在手臂上,扶起她的腦袋,另一隻手端起薑湯的輕輕吹了幾下,喂到她唇邊:“乖,小心燙,喝一點就上去睡覺。”
那薑湯肯定是才盛出來的,熱氣繚繞,滾燙的程度就差裏麵翻泡泡了,唇邊還沒觸到碗沿就已經是很燙了,晚心搖了搖頭:“太燙了!”
“乖~我知道太燙了,薑茶就要趁熱喝才有效。”男人托著她的腦袋耐心的哄著:“就喝幾口,我抱你去休息。”
晚心推了推他,有點漫不經心的嗓音:“你身上濕的,我不要你抱!”
她沒有用很大的力氣,但碗裏裝的滿,液體搖曳,大部分濺落到了男人手腕上,很快就燙紅了一大片,大顆大顆的水泡冒出來。
男人一聲沒吭的將手裏的碗放到桌子上,然後把眯著眼的女人攜了起來,擺好端正坐在沙發上,一張不正常潮紅的臉上很重認真,眸子染著笑:“還沒消氣麼?”
晚心低頭瞧著他,眼神有點恍惚,嗓音也淡:“好像還沒有,蕭祈淵,心裏不舒服想找個人發泄怎麼辦?”
“嗯!”男人捧著她的手放唇邊親了親:“那你跟我說,別為難自己,好麼?”看了看還剩半碗的湯汁:“乖乖把它喝了,我換衣服來抱你去睡覺?”
“哦!”喬晚心看著蹲在腳邊的男人,有些嬌癡的笑,眉眼嘲弄一點點溢出來:“可我有點睡不著。”說著像是有氣無力的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伏在他身上,呢喃道:“好幾天都沒睡了。”
“晚心……”男人掰開她的手:“乖,我身上涼,別……”
“一點也不涼,很燙。”
女人撒手,起身,踩著柔軟的地毯慢慢往樓上走。
懷抱,眼前一下子空了,蕭祈淵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視線掠過那一碗薑湯,。
她終究還是一口沒喝。
“蕭祈淵?”
女人忽然叫了一聲。
蕭祈淵聽到她的聲音的瞬間已經下意識的朝樓上看去,黑眸一眯,他彎腿極快的上樓,將扶著坐在地上的女人抱起來,心疼道:“又沒摔倒哪裏?”
她如今已經沒怎麼穿高跟鞋了,現在光著腳,再說的地上鋪著地毯,摔倒連個響聲都沒有,又怎麼可能疼呢?
可他還一本正經滿眼心疼的抱著她到處檢查,晚心低頭瞧著他臉上的神情,心尖上那一點痛漣漪般一層層蕩漾,瞬間蔓延了整個心髒。
“蕭祈淵?”
“嗯?”
“你以後……”女人嗓音堵塞的說話都有點艱難:“你以後一定要加倍加倍的…..對我好……哪怕……”晚心仰頭試圖把哽咽著喉嚨的那一團氣體咽下去,放在他臉上的手指都是顫抖的:“哪怕,哪怕虛情假意也沒關係。”
沒說這句話的時候,晚心一直隻以為說出來,也許不會完全釋懷,但也許就會不那麼難受了,可但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她才發現,除了撕裂心口,讓疼痛蔓延出來,連一絲緩解的可能也沒有。
有沒有一些人,一些事,他們就像你心口包裹著的尖刺,不想去想,不去摸,不去觸碰,它就不會痛,可一旦你碰了,它就會毫不猶豫的刺破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