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坐起身,下一秒吸了一口氣。
臥室裏麵光線明亮,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痕跡,她無力的閉上眼睛,然後睜開,下了床,身體酸疼的都不像是自己的。
走一步,都很不舒服。
身上帶著汗意還是歡愛之後的痕跡,但是她沒有理會,打開衣櫥,隨意的找出一件男人的襯衣穿上,然後她快速走到臥室門前想要趁著男人不在,打開門出去。
果然,是她想多了。
臥室的門被鎖上了。
她走到窗邊,打開窗戶,低頭看了一下,至少也是十幾層吧。
她心裏很急,她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看著窗外的陽光的光線,她想應該不會很長時間。
但是她現在出不去。
季涼崢一定在找她,一定很著急,她低頭看著自己上的痕跡,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他,她現在,除了驚慌,就是驚慌。
在她的記憶裏,最美的那一次婚禮,應該就是她嫁給秦錚的時候,即使秦錚不喜歡她,即使她當時也沒有這麼驚豔奪目的一張臉。
她看著窗外,然後慢慢的收回目光,背脊靠著窗台,身體緩緩的蹲下,有些無助的環抱住自己。
“吱呀’一聲,浴室的門被打開。
傅明煙看著薄寒生,猛地站起身,“你怎麼還在這。”
她指著被鎖上的房門,“鑰匙在哪,放我走。”
薄寒生往前走了兩步,“你先去洗個澡。”
傅明煙怔了怔,這麼說他再給她放水,所以,她隻是睡了一會,時間應該還夠。
心裏微微的一鬆,她走到浴室。
地麵上堆了薄薄的一層積水,而且,透著淡淡的紅色。
傅明煙抿著唇,唇瓣的傷口疼痛讓她的思緒格外的清晰,她蹲下,伸手撥了一下地麵的水,在看著浴缸裏快要逸出的水。
她的視線一直落在地麵上那一層淡紅色的積水上,那一層積水正在慢慢的流進排水道,很快就消失不見,她站起身,然後走到浴室的門前。
猶豫了一會,還是輕輕的打開。
透過一條很小的縫隙。
男人正在換衣服,後背的傷口黏連著襯衣,但是他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似乎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脫下身上後背染血的襯衣,他走到衣櫥。
也不知道是不是傅明煙的錯覺,還是他因為疼痛的原因,傅明煙覺得,他走的很慢,幾乎是每一步都在思慮。
傅明煙握著門扶手的手機用力,指尖透著青白,她看著他後背的傷口,似乎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給劃破的,好幾道口子,往外流著血,沿著男人精湛的後背一路流淌,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毯上。
男人似乎是想上藥,從衣櫥拿起一件襯衣後仍在床上,然後就翻出醫藥箱,打開醫藥箱之後的動作停頓,薄唇緊抿。
傅明煙將門關上,背過身,她甩了甩頭,努力將剛剛的畫麵甩出去,看著滿滿一浴缸的水,她拿起花灑,簡單的衝洗了一下。
渾身上下,都透著無法言說的酸痛,洗了個熱水澡之後好了一點。
打開門,男人已經穿好襯衣,骨節分明的手指翻飛,扣著衣扣。
傅明煙走出去,走到他麵前,還沒有出聲,薄寒生聞著空氣裏彌漫的清新沐浴露的氣息,笑了一下,說道,“幫我把傷口包紮一下。”
傅明煙看著他,“拚什麼,你有手有腳,我為什麼要幫你。”
“我看不見後背,不方便。”他淡淡的出聲,“你幫我包紮,我把鑰匙給你。”
這麼簡單,她出聲,“真的。”
男人點頭。
“好。”
果然,他根本就沒有包紮,傷口有些猙獰,而且,在明亮的光線下,閃過一絲光亮。
她皺眉,然後拿出鑷子,小心翼翼的將紮在傷口上的玻璃碎片拿出來,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也不知道怎麼傷到了,微微的泛紅。
傅明煙手上的力氣並沒有刻意的放輕,甚至是有些粗魯,但是還是按照很標準的步驟,給他包紮好,然後收回手,看著他,“給我鑰匙。”
他隻說給他包紮傷口,可沒有說還得幫他把衣服穿上。
薄寒生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低下頭,額前的發絲遮住眼睫,他動作如常,將襯衣穿好,然後從兜裏拿出鑰匙,但是並沒有遞給她,而是握在手裏。
“現在時間是十一點四十,你還想下去嗎?”
傅明煙緊緊的看著他手中的鑰匙,聽見他的話,有些好笑的笑出聲,“我不下去,難道還留在這裏陪著你不成?今天是我的婚禮,我當然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