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劍光呼嘯而來,院牆之後一道身影從塵影中漸漸浮現。
“沈易!”
梁習眼中瞬間放出一絲精光,隻見飛劍風馳電掣,隻聽哐哐兩聲,劍鋒一掃,襲向韓少秋的兩道劍光應聲被攔腰磕飛。
激起的劍氣,蕩起後者額頭一瞥青絲,眼中還殘留著一抹餘悸駭然。
“沈……沈易……”
看著從廢墟中緩緩走來的那道身影,韓少秋驚魂稍定,聽四周傳來一陣舒氣之聲,臉色頓時一變,趕緊直身而起,眼神掃過沈易,看向梁習,緩緩說道。
“梁兄,你玄青門今晚可是不得了,在這封陽上下,抖盡了威風,露夠了臉麵,現在更是得了丹藥,日後築基,指日可待。”
反正今日五方觀鬥不過玄青門,韓少秋說話也不再遮遮掩掩,看著自己身邊傷痕累累的五方觀弟子,更有三人已然隕命林家大院,吐出一口濁氣,說道。
“今晚林家之事,我韓某人就不該來湊這個熱鬧,折了人手不說,不僅凶手帶不走,還倒欠下一個人情債來。”
念及此處,韓少秋眼中閃過一絲懊悔,這林家大火,他不來,梁習自會派人來,就算兩門都不派人,也自有人會出麵,可如今倒好,不僅唯一的彩頭也沒博到,倒來闖下天大的禍來。
與玄青門血拚,門人弟子全數參戰,隕落三人,重傷不計,這種事關宗門名譽之事,要麼不做,做了,就一定要贏,若是贏不了,那便是爭光不成,反落了臉麵,結局隻能是罪加一等,。
“沈易!”
“救命之恩,我韓少秋記著,但殺我門中弟子之事,我也不會這麼就算!今日事後,我必受門中處罰,其間恩怨,我盡力承擔,權當還你恩情,但日後你我若有再見之時,莫怪我手下無情!”
說到這裏,韓少秋似是扯動了體內傷勢,眼神一黯,唇齒溢血,身體登時便要朝前倒去,紫袍背後,四道尺長豁口鮮血順著衣帶汨汨而下,汙成一片,
“師兄!”
五方觀一名弟子站在身邊,見狀大驚失色,趕忙上前將其一把扶住,用肩膀將韓少前胸膛頂了起來。
“唔……我沒事……”
韓少秋一步栽在那名弟子背上,頓時清醒過來,堪堪站穩,順著那條肩膀看去,隻見這名弟子整條右臂赫然已經被從手肘處整整齊齊削斷一半。
“李師弟。你……”
韓少秋牙關咬得咯響,腦中登時一昏,隻覺得後背一陣陣火辣辣的灼痛傳來……
“師兄!”
“師兄!”
見韓少秋昏厥過去,五方觀眾弟子大驚失色,趕忙衝過去,兩人將其扶起,背在背上,其餘人則圍成一個半圓,群龍無首,一時有些忐忑地看向玄青門眾修,雙手皆是暗暗在法器之上輕按。
一個年約四十餘的煉氣八層修士向前一步,衝身後眾人微微側臉搖了搖頭,朝梁習拱手道:“梁道友,玄青門諸位,我家師兄方才有言,今夜你玄青門勢大,算我五方觀認栽。”
“現在人你們保住了,邪修也落在你們手裏,可謂功德圓滿,我觀已經認輸,想必你派也不會為難,今日之事,既然韓師兄要一力承擔,我等自然不會多言。”
梁習聞言輕輕一笑,既然戰局已然分明,己方除了之前院中那名弟子有些傷重,其餘皆無甚大礙,再加上韓少秋親口服軟,沈易又救其一命,承諾擔上責任,此事已經是最好的發展,自然沒有糾纏的道理。
但畢竟剛才還一番大戰,梁習言語之間也沒有多少客氣,兩手虛實一抬,說道:“你我兩派皆是仙門,同氣連枝,今夜紛爭,不過乃是我與韓兄機緣之戰,隻論輸贏,不計恩怨,此間事畢,今後依舊青山不改,有戰有和,正是我輩應該秉承的正派風範。”
“嗬嗬,素聞玄青門梁道友文武雙全,你我兩派朝夕相處數年,分隔南北,一直無緣領略,今日所見,果然名不虛傳。”
見梁習無意強留,那名弟子心頭也是鬆了口氣,想起之前的血拚,心中依舊餘悸難安,沒想到玄青門弟子竟然如此厲害,煉氣五層之上,人人配有飛劍,不似五方觀,以精修道術為主,極少配有飛劍,就像今日,一但近戰,玄青門劍陣之下,簡直如同摧枯拉朽一般,認真說起來,五方觀輸的並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