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亦南城街行醫之時,有容國院也從惺忪中睜開眼。
安靜的百川界,零星點綴著些人聲。
……
作為懸壺宮的坐落之處,茴香山已冷寂了半年。
山下的宮門倒依舊是不輸於任何一宮的堂皇大氣,然而山上的光景卻比閑庭宮的門可羅雀好不到哪兒去。
不見飛閣流丹、層台累榭,隻有幾座古樸陳舊的殿宇掩映在樹叢之中,放眼望去,渾如一座了無人煙的荒山,而即便是僅有的幾座殿宇,也在經曆了百年風雨後,琉璃失色,朱漆盡落,顯得冷寂無比,殿內也空空蕩蕩,除去一些在仁心殿查閱醫典的和幾名當值打掃落葉塵埃的學子,便再見不到別人。
偌大一座學宮,仿佛早已人走茶涼。
不過,這兩日卻有所不同。
二月初二當晚,有容國院考核結束,上百懸壺宮學子住了進來,雖然喧嘩聲仍舊掃不去殿宇內的空蕩,但至少多了幾分生氣。滿帶新奇和興奮的新生並沒有因為殿宇的老舊而不滿,反而覺得整座學宮充滿了曆史的神秘感,四處張望著,隻是他們有些疑惑並沒有看到殿內的師兄師姐。他們不知,這裏對他們而言,隻是暫住數月的場所而已。
懸壺宮向來如此。
每學年的下半年,宮中的寢舍已基本沒有人住,如果有人過了半年還沒能下山,他將成為整個懸壺宮上千學子的笑料。
原來懸壺宮采取了很奇特的一種教學方式,宮主將所有學生分散,去往國院各個山穀開墾藥田,或者與快要畢業的師兄師姐商榷買得藥田。總之,須得擁有一片藥田,得到藥田後,第一年按教習的指導種植藥草,倘若種植得當,此後便可自行選擇種植何等藥草。
為了方便學子照顧藥田,免去來回折返的時間,學宮允許有資格的學子在藥田搭建住宅,隻是藥田的法陣需要學宮搭建,並收取五成的搭建費用,另外五成,則以每年上交一部分藥草償還。
獲得在藥田居住資格的學子可以自由選擇上課或不上課,隻要學年考核過關即可,另有數名教習每日會不定時的去各個學子的藥田查看,順便考察功課有沒有落下。
每名新生在學分達到五十分之後,都可換取獲得藥田的權力,但倘若要住在藥田,則須十倍的學分。半年對懸壺宮的學子而言,五百學分雖多,但並不算太難,所以倘若半年還未取得下山的資格,無疑是絕對的“學豬”一枚。
此外,懸壺宮還有一項規定,既每名學子必須一月之內至少為十人治好過病,超過百人,每多一人,按一學分算。新生可在開學三個月之後履行規定,並且試診的前三個月,須有師兄師姐或教習照看。
懸壺宮的理念是,讓學生學以致用,從實踐中得到鍛煉和提升。
身為製定這些規則的宮主,白天冬也住在了宮外。
自己開墾了一畝藥田,藥田邊上又自己蓋了一座簡陋的木屋,吃住都在屋裏,也沒覺得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