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小爺我才不會拉肚子!雲翼鄙夷地翻了個白眼,蹲在一邊看著,氣憤極了,族長真是大方!居然把玉髓凝露當成藥膏送給柳青擦手,這可是妖夢寐以求的洗髓丹露,在妖界那也算是搶手的東西。普通妖吃了可要長好幾十年修為,真是不識貨!
見雲翼不再動了,柳青便以為它不再打藥膏的主意了,擦完手,端起桃木梳對著銅鏡梳起了頭,兩邊的發編成辮子盤在腦後,插上一支白玉簪子固定,餘下的發未束起,而是披散在背後,在盤發下紮了一條繡著紅梅的白色發帶,垂在墨發上,頭輕微擺動,發帶也隨著飄揚,很是輕靈。
雲翼偷偷用小爪子剜了一點玉髓凝露嚐了嚐,滿意地咂巴咂巴小嘴,回頭就見宛如嫡仙一般的人兒,霎那間就頓住了!
柳青翻出幾乎未曾用過的粉底,抹在了尚有些發青的眼底,又沾了一點腮紅對著鏡子點在有些蒼白的臉頰上,轉眼之間整個人精神了不少,也驚豔了不少。做完這些後,肩膀一重,他訝異地瞥去,雲翼這小家夥親昵地蹭著他的脖頸,軟乎乎的毛蹭得癢癢的,柳青一邊躲閃,一邊笑,“小翼你做什麼,哎呀好癢嗬嗬~”
吃過早飯,小春又不知從哪裏得知的消息,說二公子紫樰七天後便要開樓拍下初夜,驚得柳青立刻把青花瓷的茶盞給摔了個粉碎。
小春又是急又是罵地開始收拾,他家公子立刻起身,蒙上麵紗就道,一道去看紫樰公子。紫樰向來與柳青談得來,算是難得的知心朋友,這次紫樰開樓,怕是凶多吉少了。
上次開樓是在半年前,大公子紅衣出的題目是以劍比劍,遺憾的是沒有一人贏得於他,紅衣也就繼續坐於魁首,靜候下次的開樓會。
去了紫樰的院落,卻發現沒有他人,院子裏的石桌還散落著幾本線裝書,都是紫樰平時最喜歡的詩集,有什麼事讓愛書的他拋開這些詩集呢?自然是因為開樓的事兒。
轉身離開,柳青一臉凝重地抱著雲翼往坊裏紫樰可能去的地方而去。裝睡的雲翼也就暗自傳音,通知雲堯柳青的麵容長得和畫像上的人一模一樣,至於是不是他,那就要繼續探索了,現在他和柳青正往紅欒坊中庭而去。
紅欒坊占地極大,且曲折蜿蜒,正樓過後便有雅間和雅院供顯貴的客人使用,花園靠坐,穿過一汪水潭,有一棟三層的回字樓,一麵一樓是姑娘們表演的台子,二樓便是花魁青魁登樓競拍的露台,其他三麵從一樓至三樓均是客人的看台席位,從一樓越往上席位越是尊貴,這便是所謂的貴賓包間。
此時,柳青匆匆而來,步伐一頓,遠遠地瞧見一抹絳紫色的修長身影愣愣地站在樓對麵的回廊下,癡癡地盯著那巍峨聳立的回樓。
“紫樰。”柳青上前打招呼,對方背後的小廝立刻拍了拍主子的手臂讓他回神,看著飄飄欲仙的清冷柳青,紫樰麵紗下的嘴角麵前扯了扯,道:“柳青?平日裏你倒是很少來這前院。”
“開樓的事……我知道了……”柳青遲疑地開口。
紫樰抿著唇,修長的手在寬大的袖子裏緊緊握起,隱隱發白。
“公子……”小廝擔憂地看著不尋常的紫樰,紫樰默默搖頭,看向柳青:“沒事,倒讓你擔憂了。”
紫樰的聲音依舊透著平常的低沉清朗,但如今卻帶著一絲苦澀。露在麵紗外的那雙明亮溫潤的眼也黯淡了不少,長眉緊皺。
“我們是朋友,不必見外。”柳青輕歎。
“我知道,但……開樓的事,曾經也有過心裏準備,但是一當變成現實時,總有滿腔的不甘啊!”紫樰搖頭,苦笑感歎。
“和我一起去喝一杯怎麼樣?”
“有道是一醉解千愁,也罷!去醉一醉也無妨!”紫樰難得如此豪爽,柳青哈哈一笑,二人的小廝一見這情形也不知道勸什麼了,無奈之下歎氣。
二人正欲走,遠處來了個管事的媽媽,附到紫樰耳邊,嘰裏咕嚕說了一通,之後紫樰神情一怔,便點了點頭,揮手讓媽媽離去。
“抱歉柳青,有事暫時抽不開身了,酒下次再喝!”
“有事就去吧。”柳青神情一動,善解人意地說。紫樰抱歉地看他一眼,帶著小廝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