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與他有關的記憶一點一點浮現，然後，再被我一點一點的刪去，轉過身的時候卻看到他就站在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來的，也沒有聽說過他會來這邊，所以，看到他的時候，真的有那麼一些意外。
我們就這麼隔著遠遠的距離對望著，很久都沒有說話，似乎，由誰開口說話都會顯得怪異，這樣的情況下，該說什麼呢？
愣了很久之後，我抬起頭看了看灰色的天空，然後對著他笑了笑，“真巧。”
他悶著不說話，直到我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才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洛洛。”
我試圖將手拉回來，才發現他握得那麼緊。
我不去看他的眼睛，故作平靜地說：“我都跟立曦在一起了，你別這樣好嗎？”
“你會來這裏，難道不是因為我？”他望著我，篤定地說：“你最愛的人是我，為什麼要騙你自己的心？”
這些話讓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來這裏，隻是為了跟過去作一個道別，以後，不管你幸福，還是不幸福，都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再這樣搖擺不定下去，隻會讓我們大家痛苦，所以，我想讓自己堅定一些，既然決定跟立曦在一起了，就好好做人家妻子，至於程佑南，他的一切，都已經不再是我能夠左右的了。
“是嗎？道別？”他苦笑了下，“看來我們之間，真的已經沒有希望了？”
我默默地望著地上，無法言語。
他突然伸手將我拉進了他的懷裏，攫住我的唇，狠狠地親吻。
無論我怎麼拚命掙紮，卻都抗拒不了他。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隨著他的節奏，慢慢在回應他。
他鬆開我，輕笑了下，“既然是想與過去道別，這樣豈不是更隆重一些？”
我睜大眼睛望著他，不明白他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他重新握住我的手，不是霸道，不是強迫，而是很溫柔的，輕輕扣住我的手指，“既然是要道別，那我就陪你一起。過了今夜，從此之後，再不相欠！”
我驚訝地望著他的臉，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可是他認真的樣子，卻並不像。他看著猶猶豫豫的我，輕蔑地揚起嘴角，“如果這麼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應，又怎麼能指望我放手讓你跟立曦在一起？”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或是中了他這個笑容的毒，才會點頭答應，由著他帶著我走。
他握著我的手，然後慢慢地走出巷子。路過的公車不知道要駛向哪裏，他拉著我走了上去，找了最後麵的位置坐下，我抬起頭望著他的側影，沒想過此次之行，還能有機會與他如此安靜地坐在一起。
鑒於他以前卑劣的行為，我忍不住確認道：“你說的，從此之後，再不相欠，不是騙人的吧？”
他愣了下，隨後笑起來，“不騙你。”
我望了望窗外，那些相繼亮起來的迷離的燈光照亮了街道，手卻被他再度握進手心裏。他將我拉進他的懷裏，不悅地道：“你就不能依靠一下我嗎？”
我愣愣地抬起頭，看到的是他的下巴，由著他拉我靠近他的懷裏，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去想。既然是道別，便好好地道完這一次。
“洛洛。”片刻，頭頂傳來他的聲音。我睜了眼睛望著他，對上他深遂好看的眸子，“跟立曦在一起，你真的不後悔嗎？”
“這個問題可不可以不回答？”總之就是不想與他討論這個問題。
都已經決定了的事情，我不想再因為他一兩句話而猶豫不定。說起來他就是很狡詐，故意找了這個機會，實際上是想讓我改變主意？
見我不想提，他也不再說話。公車順著城市繞了一圈，即便是這麼普通的夜景，卻意外的美麗。生活了那麼多年，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城市原來如此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