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覺到拍賣行這麼一趟,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他和千櫻落的關係。
送完淩培南,淩覺開著千櫻落那輛癟了後尾的車去買車,千櫻落看著銷售來來回回奔跑的身影:“你有錢了?”
“我是淩家少東,你這話是寒磣我嗎?”
淩覺替千櫻落選了輛霸氣的白色的保時捷。
刷卡時,千櫻落忙拉住他:“你真買?”
“當然,怎麼了?”
“我有車,那輛修好就行了。”
“那輛小破車怎麼配得上你淩家少奶奶的身份?”
淩覺將卡遞出去,千櫻落還想阻攔,男人雙手捧住她的臉,這樣親昵的舉動使得千櫻落動彈不了:“千櫻落,我想買給你,以後我給你的好,你乖乖受著就行了。”
車子當天下午就辦好了,淩覺開著新車,到了家裏,將另一張卡交給千櫻落:“改天他要找你,你就用這裏麵的錢賠他。”
“這是?”
“不管怎樣,就算我現在沒有回淩家,但我依然是淩家的少東,我們暫時不回去,就待在萬聖市,那些人好不容易找來,換來換去得反而惹人懷疑。”
千櫻落握著那張銀行卡,淩覺去將買來的東西都塞到冰箱裏。
吃過晚飯,千櫻落回房看資料,墨丁這兩晚都睡在淩覺那邊。
她不知不覺翻看著書,感覺到口渴,拿著水杯起身往外準備倒水。
走出房間,看到淩覺的房門敞開了一道縫。
千櫻落握著水杯躡手躡腳走去,也不知道墨丁跟著淩覺會不會吵鬧,她站在門口,裏麵隻開了盞壁燈,溫和柔美的燈光下,墨丁趴在小床內睡得正香甜。
千櫻落放了心,目光往下移,卻看到淩覺坐在地板上。
旁邊,滾落著五六個啤酒罐。
她掩飾住訝異,白日裏看淩覺心情很好,這會,千櫻落卻站在外麵都能感受到這股憂傷和哀涼。
淩覺單膝屈起,頭往後仰,枕著床沿,千櫻落看到男人喉間輕滾,他似乎在極力壓抑著情緒,這樣的悲愴和感傷,看在眼中令人動容。
淩覺腳邊是個錢夾,敞開著,千櫻落並不能看真切裏麵放了什麼。
她輕輕將房門帶上。
千櫻落轉身靠著牆壁並沒立馬離開,她覺得手裏捧著的水杯就好像和她的心情一樣沉重,千櫻落抬起小臉,出神地盯著某一處。
她想象著,她離開的那年,厲景行最初是不是也是這樣度過的?
心情頹廢到極點,身邊卻還有個那麼小的孩子需要照顧,他一旦垮了,孩子也就垮了。
他高傲、絳貴,最初的難以承受顯露於人前後,一次次嗜人的想念會不會也令他和淩覺這樣,隻能在沒人看見的時候,守著女兒獨自舔舐傷口?
千櫻落眼眶內酸澀滾燙,不敢再往下想。
七年前的傷口一點點被時間撫平,或者說,是被厲景行慢慢在撫平,千櫻落有時候那麼無奈,無奈到自己都會不知不覺心疼厲景行。
他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要那麼那麼愛她?
關於訂婚的事,厲景行既沒表明要繼續,也沒說要取消,佘詩曼自然不會去提醒他,可溫書憐心裏藏著事,一天逼近一天,她惶恐不安,終日都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