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詩曼意識到說錯話,趕忙噤聲:“景行向來不會當著別人的麵這樣動怒,你看看今兒,天還沒放亮,也不知道究竟怎麼了。”
“媽,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講。”
“什麼話?”
溫書憐小心翼翼看她眼:“景行說什麼某帝是二少的,那是什麼地方,我們心裏都清楚,他這樣憤怒的原因,肯定跟千櫻落有關。”
佘詩曼順著溫書憐的心思往下一想,眼睛驟然圓睜,嘴裏的話說不完整,磕磕絆絆:“你,你是說千櫻落出了那種事!”
“我就是瞎猜的,我看景行今天的樣子,也多虧二少不在,不然的話,他真有可能會動刀子。”
“當時我也嚇壞了,這孩子!”
溫書憐目光落向窗外,澄淨的玻璃仿佛根本不是障礙,她手掌按上去,收回時,上麵有個水霧形成的掌印。
“我們都在厲家好好的,不可能是為了我們,如果是公司的事,就更不可能了,再說,景行這樣趕過來,千櫻落會不知道?可她並沒有跟著,媽,我忽然好擔心,我自己進過那種地方,我現在每晚還做著噩夢,你說千櫻落要真出事,這可怎麼得了?”
佘詩曼被越說越怕,也越來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不行,我得過去趟。”
“媽!”溫書憐拉住她,“您看看景行的樣子,難道您上去還能問嗎?這種事總歸不光彩的。”
佘詩曼沉著張臉,心裏被堵住似的難受:“不行,我還是擔心。”
“媽,”溫書憐拉住她,“你聽我說,要不我們讓寶大師出麵,就說景行是做生意的,離開厲家後選址很重要,到時候再讓她推算推算我們幾個的命途,順便,也幫千櫻落看看?”
佘詩曼被一語點醒:“這個主意好,書憐,多虧你了,我這就聯係寶大師。”
夏曼正好從樓上下來,看到佘詩曼豁然開朗的樣子,她一聲怒斥:“書憐,你在那做什麼?”
溫書憐過去,怯生生喊了聲:“媽。”
“如今景墨下落不明,你還有心思在這跟別人閑聊,我的兒子可是你未婚夫,你別搞錯!”
佘詩曼經過夏曼身側時,冷冷補了句:“是啊,趕緊網羅人去找吧,可別真的死在哪,妹妹啊,我們都命苦,一輩子就這麼個孩子,你說要有個好歹,下半輩子可怎麼活?”
夏曼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到底心裏懸著,也沒有心思跟佘詩曼爭吵。
千櫻落下樓時,厲景行將飯菜都準備好了。
他其實也沒有心思,但還是做了好幾個菜,千櫻落手裏的筷子不住撥著米粒,厲景行給她夾了筷她愛吃的菜。
千櫻落塞到嘴中,然後艱難地咀嚼,她吃不下去。
厲景行十指交扣後手肘支於桌麵上,他也吃不下去。
當年,他強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對於施與者來說不會有任何的傷害,甚至還能得到變——態的滿足,如若不是以後的相遇,厲景行這輩子也隻是將那個夜晚偶爾回憶下,回憶那種刺激和癲狂,如果她不是千櫻落,他甚至連憐憫和愧疚都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