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行的口氣咄咄逼人,眼裏露出宋稚寧從未見過的凶悍,她不由被怔住,心底泛出苦澀:“你想知道是嗎?你見到她就知道了。”
厲景行第一反應,是千櫻落被挾持了。
他跟在宋稚寧身後大步往裏走,這兒是個酒莊,屬於宋家名下的產業。
架起的葡萄架蜿蜒成一條小道,厲景行走入其中,黃昏時分本就不算強烈的陽光被濃密的葉子遮掩起來。
宋稚寧的手臂垂在身側,眼裏氤氳出一層朦朧,厲景行究竟把她想成什麼人了?
她走到其中一間房前,將門打開。
厲景行將她推了把,大步往裏走。
裏麵存放著幾十個壇子,一股發酵的酒味冒出來,宋稚寧將鐵門反鎖上,厲景行遇到千櫻落的事著急慌忙,也沒注意到女人在身後的動作
他走進去四處掃了眼,轉身時目光凜冽:“人呢?”
宋稚寧靠著鐵門:“景行,你以為我把她綁架了?”
“我沒心思和你扯別的事,千櫻落人在哪?你今天找她說了些什麼?”
她踩著高跟鞋上前,細尖細尖的跟在地麵發出空洞尖銳的聲音,宋稚寧走到一個台前,上麵擺放著一架老式唱機,她隨手擺弄下,裏麵傳出悠揚而熟悉的音樂。
厲景行意識到千櫻落並不在這,他轉身就要離開。
宋稚寧倒了幾杯酒,眼見厲景行要走,她快步衝上前,從身後一把抱住男人結實的腰身:“景行,你別這樣對我好嗎?”
“把手鬆開。”
“我不鬆!”
“你應該知道,我最煩這樣的。”
宋稚寧臉枕在厲景行寬闊的背上:“景行。”
她聲音帶著哭腔,這似乎還是厲景行頭一次見她這樣。以往的她驕傲、高高在上,就算離開幾年後,也沒主動來找他。
厲景行望著宋稚寧交扣的手:“我當初不應該找你幫忙,這樣的話,我們之間早就斷個幹幹淨淨了。”
“你明明知道,我放不下麵子來找你,你明明知道,你的開口有可能會讓我重新燃起希望,可你為了千櫻落,你還是讓我幫忙了。景行,難道我不回頭找你,你真的一輩子都不會主動來找我嗎?”
厲景行拉開宋稚寧的雙手,她淚水淌出眼眶,走過去拿起桌上的一杯酒灌入喉中:“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家裏人催促著我結婚,可我這個人,找不到喜歡的,我就不會將就。我等你,等啊等,等來的是什麼?是你帶著一個女兒和另一個女人回來,我能甘心嗎?同樣拜你所賜,為什麼千櫻落能得到你的全部,而我卻要獨自承受痛苦?”
宋稚寧連連灌了自己好幾杯酒。
今天找過千櫻落以後,她心裏越發的不平衡,千櫻落被奪去的是清白,她呢,被奪得卻是一隻手。
但到頭來她們得到的又是什麼?
宋稚寧淚流滿臉,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景行,你看看我,看看我,曾經你也抱著我親過我,你也將所有我喜歡的東西捧到我跟前過,我依然愛你,可你卻不再是當初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