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伸手,玄水龍火幡靜靜的虛立在手掌一寸處:“這玄水龍火幡乃是師祖的渡劫之寶,傳至我,已是四代,有了他確實是省了我一番苦功,拿來便用,而且威力不凡,攻守相宜,但終究不是我自己所煉之物。”
石林將玄水龍火幡收起,便看著身前的另一個自己:“這身外化身乃是我自己所煉,既可是法寶,也是我自己,可獨立修行。若是運用得當,還可寄托念頭,在茫茫仙途之中助我大力。”
如同一個老財,石林盤點著出山後的種種所得,一一盤算,看似勢利,其實也是無奈。那一日,白馬寺的僧人未與他作梗,但卻是讓他心有顧忌。這白馬寺是清廷的走狗,雖是無奈之舉,可誰知那僧人是否在算計著他?畢竟他不是那僧人肚裏的蛔蟲。所以,早早盤算,免得危險時,手忙腳亂。
“這-這恐怕不妥,陰天子經營邙山二千載,更有九鼎鎮壓氣運,與那地界冥土也有勾連,自成一方格局。聖宗鎮壓寰宇,得天道垂青,但若是與陰天子撕破麵皮----”禪房裏,坐在正中的老僧白眉皺起,“當年,聖宗借西方氣運鎮壓中原龍脈,那西方夷狄俱是狼心狗肺之輩,如今借了中原龍氣這一股大氣運扶搖直上,於天地四方橫行,無往而不利,怕是對中原也已是覬覦已久。此次聖宗與邙山大戰,還要借用西方力量,怕是要被他們---”
“哼哼---”禪房中,一名黑衣男子與老僧盤膝對坐,發出陣陣冷笑,將老僧的話語打斷,“你也知道我聖宗得天道垂青,鎮壓寰宇,天下鹹服。那些西方宵小雖是橫行,卻也是曇花乍現,現今借用他們的力量,也是瞧得起他們。待我聖宗大業一成,翻手之間,便叫他們灰飛煙滅!”男子神情激動,腦後的金錢鼠尾一搖一擺,如同搖尾一般。
“此戰必起,也是必勝,你等隻需盡力為之,到時論功行賞必是少不了你等。大聖已與我言,此戰你等若盡心盡力,龍門八百裏佛土俱是你等囊中之物!”
老僧眼中精光一閃,道:“大聖真是如此說得?”
“哈哈----”男子大笑,朝著老僧一指,道,“本性,你這個老賊禿,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大聖所言,豈會有虛!聖令在此,你是接也不接?”男子手中躺著一塊漆黑的五角令牌,非金非木非玉,透著如山如獄的威嚴,壓得人不得不低下頭,彎下腰!
本性被這小輩用手指著,也不惱怒,雙手接過令牌,道:“阿彌陀佛,陰魂得道,雖成鬼仙之體,卻也是脫不得本性,自當歸於幽冥,強留人世,劃地為王,實是不該,有違天理!”
黑衣人道:“那就如此定下,從今日起我便在此駐守,靜待聖宗大軍!”
“尚有一事,需與聖使交代------”本性講洛陽城中事說出,“那人也不知是何門何派,如此妄為,潛伏城中,實在是個變數,隻怕與聖宗大業有礙!”
黑衣人看了一眼本性,冷笑幾聲,道:“這等事情你白馬寺難道還不能處理?管他何門何派,你白馬寺的佛門大神通可是威力無窮,難道那人還是仙人不成?還能勝過大成宗主?”
本性心中苦笑,這百餘年來白馬寺甘做鷹犬,雙手不知沾了多少同道鮮血,仍是不得對方太多得信任,但卻依然要將命賣上,這便是叛徒的下場。
“好,便依聖使所言。時辰也是不早,請聖使至廂房歇息。”本性起身,與另一老僧一同將黑衣人送出禪房,隨後親自引領至一處廂房。
回到禪房,老僧急道:“師兄,此事關係甚大,怎可就這般答應下來,是否該去與幾位師祖商量?”
本性道:“龍門八百裏佛土,再大的危險也值得去冒。況且這百餘年的走狗做了下來,本圓,你覺得我等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本性見本圓還是有些猶豫,繼續道:“黑山宗雖是強勢,但三位大聖在信譽上卻是不容置疑的。若是昆侖等所謂名門正派,邀我等去冒此等風險,我倒是要思慮一二!不過,卻還是要去與幾位師祖說過,將那人了結了。”
本圓道:“師兄----”
本性揮了揮手,打斷本圓的話道:“如今行此等大事,不可有一絲風險,洛陽城中的那一位,為穩妥,必須死!”
本圓道:“我與那人已是達成默契,互不相擾自當無事,也不知那人修為如何,師從何門,這去殺他,才是惹得無窮變數啊!”
本性歎道:“我又何嚐不知,隻是那人雖不知是何門何派,但畢竟是與清廷為敵,有此人在,我心難安,大事當前,不可亂心。幾位師祖出馬,我是心中有數的。”
“唉,紅塵業障,我等也是脫不了,跳不出,為了白馬寺的千年基業,也隻得犧牲那人了。隻求幾位師祖出手不凡,讓那人少受些痛楚,阿彌陀佛。”見已是沒有回旋之地,本圓搖頭歎息,門派利益當前,無關人等,也是隻得犧牲,就多念幾遍往生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