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表字重機(2 / 2)

姬宜臼便道:“你名為林,林為雙木,是為重,孤取個‘重’字,其乃多也;林之盎然,是為茂盛,生機勃勃也,孤取個‘機’字。《說文解字》中言,機者通“積”,意取累積,積木生機,助緣合因,至取正果。道運化因緣成果之無形法即是‘機’。木應天地因緣感召,得天之氣,積陽之溫,化地之水,聚土之塵,累積木幾,曲直向上,執著生機,通天達地,修木高尚。高尚至盡,太極至靜,至生無極,無極孕動,化木林森,複至太極,化育萬物,如是往複,無始無終,得道永續,合理合法。《莊子》也雲‘物皆出於機,皆入於機’, 事物變化之所也,孤便為你取字重機,你看如何?”

石林當年就是個頑童,調皮搗蛋樣樣行,他老子也就是個賣棺材的小老板,後來又入太乙派修行,哪懂得這文縐縐的高雅之事,他見姬宜臼說得頭頭是道,又是《說文解字》,又是《莊子》,將他繞的五迷三道,但他也聽出這表字意味深遠,便一揖道:“長者賜,不敢辭。”

此時,那男子也來到身前,姬宜臼便道:“此乃孤與婧娪之子,姬玉姬成德,吾兒,此乃太乙弟子,石林石重機。你二人年歲相近,正好親近。”

“重機兄。”

“成德兄。”

二人相互一揖,是為禮畢。

這男子高近六尺,若按周時度量,是遠遠高於七尺了,是個實打實七尺男兒,他著玉冠白袍,氣息內斂,有美德之風,真如玉雕的君子一般。不過,石林想到的更多的是,這姬玉是否就是龍凝香口中的玉郎?此等偏偏美男子,再加之他的高貴身份,實乃少女懷春的不二人選,而那玉郎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龍家悉數帶走,還令得他與石炎的聯係斷隔,他就是心中有了八成的肯定。

“父王,孩兒有一事相秉。”姬玉道,他還要繼續說,卻被朱婧娪打斷:“玉兒,你不必再說,為娘已和你父王明言,你與那龍姑娘情投意合,而那龍姑娘賢良淑德,外柔而內剛,確實與你是天作之合。”

姬玉大喜,他本以為姬宜臼會不允,究其原因,便是他看過《天仙配》這類的話本,對裏麵的仙凡不得相愛的天庭律令感觸頗深。而姬宜臼身為大周天子,更是修成鬼仙,在這邙山自建一方天地,稱孤道寡,自是如那話本中的玉帝王母般的存在,他和龍凝香也就是仙凡相隔了。卻不想姬宜臼根本就無此等心思,麟兒所喜,便是他之所喜。

當然如果龍凝香是個胡攪蠻纏的瘋丫頭,姬宜臼也不介意來個仙凡不得相愛的棒打鴛鴦。

石林也是心中一喜,這姬玉還真是那位玉郎,而姬玉也是回過神來,他看著石林道:“重機兄可是自洛陽而來?”

石林點頭稱是,姬玉大喜,將石林一把抓住:“你乃是玉之恩人,玉能與凝香成就姻緣,多虧了重機兄相助,否則玉悔之晚矣!”

一年前,龍不凡病重,需一味藥材為引,龍凝香便孤身進山采藥,不慎跌落懸崖,就在其自認為就此香消玉殞之時,被出來散心的姬玉所救。

一個是高富帥,一個是絕美少女,此情此景何其狗血。

那時將龍凝香抱在懷中的姬玉腦子裏想到的是他所看的那些話本中的情景,他就是思凡的仙女,懷中的少女就是那牛郎董永。而龍凝香則是且喜且怒,喜的是自己命不該絕,怒的是姬玉如此孟浪,救都救了,還抱著她不放。

二人如此相識相知而至相愛。

姬玉礙於邙山的規矩,以及被話本嚇著,自與龍凝香相愛,心中便是頗受煎熬,也不敢去他父王母後述說,怕如同話本裏的玉帝王母那樣棒打鴛鴦,便是偷偷摸摸的與龍凝香相會。如此一年過去,姬玉心中歉疚,深覺對不起龍凝香,便在數日前下定決心,回來和他的父王母後攤牌,如若不成,便就是私奔一路可走了。那時他走得匆忙,而且邙山與洛陽近在咫尺,便也未曾擔心龍凝香會有危險。卻不想就遇著趙祖祐這檔子事情,如不是石林將這一行豬狗之輩盡數斬殺,他的凝香姑娘怕已是要被趙祖祐這畜生壓在身下日夜蹂躪了。

姬玉拉著石林便走,姬宜臼見此,與朱婧娪同是笑而不語。

見二人已走遠,姬宜臼道:“婧娪,你說的對,黑山宗此行是要對我邙山不利,圖謀九鼎,孤現就招四王前來商議,以度此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