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想心中猶疑不定的時候,他麵前的石壁再一次傳來一陣巨震。這一次的震動比上一次還要強烈,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想要破牆而出。
李想還是第一次在灰熊嶺礦山中遇到如此詭異的情景,手往腰間係著的皮帶上一摸,將自己隨身帶著的一支左輪手槍摘了下來握在手上。這是一柄大威力的柯爾特左輪手槍,是全麵核戰之前舊紀元的軍工產品。一個在各個聚居點之間遊走拾荒的老頭子用這把破槍從賈德老爹的修理店裏換走了一個望遠鏡。這把近乎報廢的破爛槍在賈德和李想的妙手下重新煥發了第二春,一些磨損的零部件都被換成了手工打磨的新部件,原來隻能容納六發子彈的彈巢也被他們兩個直接改裝成了能裝填十二發子彈的大型彈巢。經過改裝以後,這把左輪槍的轉輪部分大得可笑,簡直就是左輪槍界的小醜,不過裝彈量翻了一番大大提升了這把槍的實用性,雖然要憑這把槍對付像羅森那種經過多次基因突變肉體強化的人仍然不太現實,可要是用來對付和李想差不多的普通人以及體型小一些的變異野獸還是綽綽有餘的。也就是有了這把槍傍身,李想在礦山和聚居點裏才免去了不少的麻煩。在這個危險很有可能即將降臨的時刻,這把左輪手槍成了他最後的護身符。
就在李想拔槍在手的同時,礦道的石壁終於頂不住那股蠻橫的衝擊力,爆裂開來,無數碎石像雨點般地砸向李想。李想也一點都不猶豫,機敏地往左邊翻滾了一下,避開了不少爆裂出來的碎石,即便如此也有不少石壁碎片從他的身上劃過,短短幾秒鍾之內,李想的臉上就被碎石劃出了七八道血口子。
他顧不得去擦拭傷口滲出來的血跡,單膝跪在地上,穩住身形,雙手握住左輪槍,手指穩定地在扳機上撳了三下,三發子彈立刻呼嘯著從槍管中射了出去。李想並不是在驚惶之下胡亂開槍,子彈這麼緊俏重要的東西,他才舍不得浪費。他之所以開槍是因為他已經看清楚在騰起的碎石和塵埃後麵模模糊糊地有一個人影正從石壁上剛開出來的大洞裏走出來。
雖然弄不清楚來的究竟是什麼人,不過從來人製造出來的動靜來看,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在礦道裏折騰出那麼大的動靜極有可能引起塌方,雖然這一段礦道暫時沒有什麼問題,可上麵的那些分支礦道可能已經塌了一大片,就這麼短短幾分鍾不知道有多少在灰熊嶺礦山討生活的苦命人死於非命。對於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先下手為強不會錯的。
出乎李想意料的是,這三發射出去的子彈就如同泥牛入海,壓根兒就沒有讓對方有什麼反應。羅森那種肉身經過幾輪強化的人在被這種大威力子彈擊中的時候雖然可以瞬間繃緊肌肉,用肌肉阻止子彈繼續深入要害,但疼痛和流血卻是無法避免的。可這回遇到的家夥竟然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李想咬了咬牙,顧不得心疼子彈,啪啪啪又連開了三槍,隻是這三發子彈和剛才的一樣,都沒能帶來任何戰果。
這個時候礦道空氣中翻滾的碎石和塵埃都已落定,原本那個模糊的身影終於清晰地展現在李想的眼前。
看清楚來人之後,李想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從石壁上的洞口鑽出來的竟然是一個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頭發在腦後紮成了一個馬尾,身上套著一件不知道什麼材料做成的連衣長裙,身後背著一個皮質雙肩包。如果不是她的手裏捏著一柄短戟,李想都要以為這是一個在灰熊嶺迷路了的小姑娘了。短戟的尖端還粘著一些沙土。
難道說剛剛她就是用這柄短戟破開石壁的?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姑娘的身體裏怎麼可能爆發出這麼變態的力量。
很快眼尖的李想又觀察到一個細節:礦道裏悶熱無比,空氣就好像凝固了似的,沒有一絲風,可是這個小姑娘的裙袂一直在款款擺動,就好像有習習微風從她身邊吹過似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想眼皮跳了幾下,並沒有因為出來的是一個小姑娘而放鬆警惕,手裏左輪槍的槍口始終鎖定著這個小姑娘。
“你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剛剛的行為給灰熊嶺礦山造成了巨大的損失?”李想硬著頭皮做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質問這個小姑娘,但心裏虛得要命,剛剛射出去的六發子彈已經讓他隱約猜到自己手裏的槍可能不會對這個小姑娘有太大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