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哪,那不是赤炎閣閣主和二小姐嗎?怎麼這麼落魄?”
“該不會是被寧卓雄打的吧?我以前可聽說他有四個老婆,全都不堪他打罵,死的死,逃的逃,據說寧洛之母就是被寧卓雄活活打死的!”
“噓……你小聲點,這種事誰知真假?我們隻是散修,可得罪不起三星勢力。”
寧洛狼狽的一幕又被不少有心人看到,不久之後,赤炎閣易主的消息就將傳遍辛陽域。
回春堂。
寧洛看著眼前的門匾,提步進入,這是一間醫館,他和寧紫儀的傷不得不治,該屬於他的東西都在他的元府裏,就算他再想拿些別的寧卓雄也不會答應。
“兩位要治傷?”醫館掌櫃亦是一散修,他自然認出寧洛的身份,卻也隻裝作不知道。
寧洛點點頭,聲音有些沙啞:“不知要什麼價錢?”
醫館掌櫃甩手一道翠綠靈氣籠罩了二人,這是一位淬魂境中期的木屬性武者,能在這繁華之地開醫館的,都不是普通角色。
“都是皮肉傷罷了,這位姑娘要嚴重一些,還需修養幾日,您隻給一枚三階丹藥,一枚二階丹藥即可。”
寧洛點點頭,拿出兩個小玉瓶遞給掌櫃,以他的身家,拿兩枚丹藥輕而易舉。
掌櫃收起玉瓶,對著寧洛一拱手:“兩位樓上請,就在左手第二間,等下會有醫師為你們醫治。”
寧洛一言不發,抱著寧紫儀就上了樓,剛將她放倒在床鋪上,就有醫師前來敲門。
“請進。”
寧洛話音剛落,兩位素衣女子便輕移蓮步,款款而入,帶起一陣藥香。
“這位公子,奴家為您看看。”一位素衣女子開口,聲音輕柔悅耳,說話間嬌柔的身子就向寧洛靠去。
這兩個女子隻是凝元境後期,但她們不會不知寧洛的身份,更何況上來之前掌櫃還提點過她們。
如今的世道,酒肆可以是賭場,醫館也可以是溫柔鄉,對這些資質不高的醫師來說,傍上個金主比給人賣命更劃算。
隻可惜寧洛從不近女色,更別提現在正是落魄,看到素衣女子靠近,他當即便冷下聲音:“我隻需治傷。”
素衣女子臉上有些尷尬,不過被她很好地隱藏起來,她也一邊偷偷打量著寧洛,素聞赤炎閣閣主懦弱不堪,看他現在的模樣,雖然帶傷但目光炯炯,自有一股英氣,怎麼都不似傳聞中那般懦弱。
不多時,兩個女子收起手中的靈氣,留下兩枚丹藥:“公子,這兩枚丹藥請一個時辰後給這位姑娘服下。”
寧洛摸了摸自己的臉,腫已經消了大半,但火辣辣的痛感仍在,寧卓雄當真是用足了力氣,若他不是已經步入淬魂境中期,直接被寧卓雄打死也不是不可能。
“她怎麼還不醒?”寧洛看了一眼仍昏迷著的寧紫儀開口問道,寧紫儀的傷都在內部,外表上也看不出什麼。
給寧紫儀治傷的女子行了個禮:“公子等兩刻鍾即可。”
“知道了,出去吧。”寧洛麵上看不出喜怒,隻是淡淡說道。
兩個女子再次行禮,依次走出,又留下一襲飄渺的藥香。
隨著門被關上的輕響,寧洛的目光陡然淩厲起來,幾百年的人生仿佛一場夢境,寧卓雄的一掌,讓他脫離了桎梏,讓他的心境在瞬間變得無比開闊。
寧紫儀倒飛吐血的一幕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寧洛抬手看著掌心中已經幹涸的血跡,眉頭皺了皺。
他以前居然會怕血,簡直可笑!遙想起他太祖母的人頭從錦盒中滾出來的一幕,他竟感不到一點害怕,那可是他從前想也不敢想的夢魘!
人被逼到了絕境,自然會變得大開大合,從小到大,寧紫儀都是他心中的溫柔,是他最想保護的人!誰都不能傷她,哪怕是他父親!
他並不是愚笨之人,他對誰都是無比忍讓,但現在他忍夠了!
世間最容易欺負的就是老實人,最不容易欺負的也是老實人,當把一個老實人真正逼急的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心病還需心藥醫,寧洛的懦弱是他的親人造成的,他的桎梏也是他的親人解開的!從始至終,他的天資都沒有變差過,都是他自己將自己封閉起來!
在看到寧紫儀被打飛的一刻,他看透了,頓悟了,牽絆他的那些所謂親情都是空話!他救了寧卓雄一命,換來的又是怎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