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不惱,頗為君子的告退,還體貼的關好門。隻是在門口微微一頓,轉過頭,笑:“小公子這身衣裳還是別穿了的好,這香味很招蛇。”
火兒一愣,不以為然:“多謝關心。”
他竟然知道呢,看來這人果然不簡單啊,尋常人可是不知道的呢,她這身上的香味雖然清淡,但卻是金蛇最喜歡的味道,她特意請了些馴獸人,將金蛇好好培養了一番,就為了能跟蹤追查別人,到如今這還是第一次被發現呢。
淡萬年不變的臉上多了一分別樣的表情,夜色之下青岩卻看不分明,卻依稀能猜到出了什麼事。望著淡不算太好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倒是淡說出了緣由:“蛇死了。”方才他勾動音律,那蛇竟然沒有出來會和,那就隻能是死了。淡可以肯定一定是被發現了!那麼火兒是不是也暴露了呢?不敢想太多,說什麼不該讓她冒險什麼的都已經是後話,這個院子既然有問題那就必定與火兒有關係。想了想還是決定讓青岩回去報信,自己在這裏再守一會,自己在這才能放心點。
青岩也了解淡的心情,若是主上被抓,他也會如此,盡管是己方刻意為之,卻也不能改變內心的擔憂,不過能做到這種鎮定淡然的地步,眼前的人也值得他一交了。並不廢話,青岩利落的轉身,回去稟報青涯風,做好下一步的部署。
待青岩回到驛站時青涯風並不在自己房間,招來侍從詢問才知道是去了那州府衙門。青岩不敢耽擱,忙追了過去,心中知曉是在追究責任。
在驛站都能被人擄了人去,這人還是自己的弟弟,怕是誰都會震怒吧。
那些官員也是頗為無奈,前幾天還好,那小公子怎麼蹦躂都相安無事,這流火大人一來便出了這樣的事,還是在自己已經加大保護的情況下丟了人,這罪責,跑不脫了……府丞李大人欲哭無淚的跪在堂下,自己好不容易托了關係做了這府丞,誰料今天就出了這樣的事!就是有大將軍李言護著,他也賠不起啊……
別人或許會說一個大將軍還怕這流火,這右相和大將軍可是一文一武都是一頂一的人才,就是拚起來勝算也是五五分,他這也太怕事了些。可別人不清楚他還看不清楚麼,朝中局勢瞬息萬變,他這貪生怕死的性子是肯定隔得遠遠的好,這才求了娘舅李言,到這沐州來做個府丞,天高皇帝遠的別提多舒心了。日前流火正受寵,娘舅已五年不曾上過戰場,以陛下的能耐日後還需不需要將軍都還是個未知數,此時與流火作對,那不是找死麼。朝中可以沒了李言,但絕不能沒有流火。單從這日明州陵城沐州的民聲就能瞧出些端倪,甚至沐州以上流火還不曾走過的地方都開始瘋傳起他的名號來。可以說流火的獨大已勢不可擋!
“下官立刻去查,立刻去查!”
青涯風揮了揮手,收了怒氣,隻是聲音依舊冷得嚇人:“若流光有事,你們拿命來抵吧!”
“是!”“是!”府丞立刻帶了人出去要連夜搜查。
此時青涯風的吩咐又丟了過來:“暗中尋找,不得擾民!”
“是!”府丞幾乎要哭了。本來就是一樁難事,如今還不許挨家挨戶的找,這不是把他們往死路上逼麼?
誰料青涯風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把他們往死路上逼!
人在遇到危險時往往能做出一些平日不敢做的事,比如叛亂,比如勾結他人。
而青涯風與火兒的目的便是雙管齊下,一方麵以火兒為餌,釣出反青同盟的人,他們若想對流火不利,必然不會放過流光這一助力,就是當人質也是好的,畢竟流火不敢當著全天下的人說不管流光的死活。再來青涯風對那些官員施壓,這幾年他們貪了不少銀子,這下青涯風要他們的稅收記錄,就是做的再嚴密的賬簿也總是有缺點的,一旦到了青涯風手裏,他們的職位也不保了。再來流光被抓,流火再次緊逼,以生命威脅來比他們升起反抗之意,被逼到這種程度他們還不找背後的人出來的就是傻子,畢竟誰也不會拿自己的小命做賭注。沐州城內勢力紛雜,盤根交錯的,這一動起手來還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
青岩細細的交代了情況,等著青涯風示下。青涯風倒是悠閑慢悠悠的吐了一個字:“等。”
一個等,便決定了火兒此時此刻的無奈。雖然知道等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但火兒還是很鬱悶,這些人雖對她很客氣,但火兒仍然很不滿,抓自己來了竟就說這樣幾句話就走了,完全不把她這個人質的最高價值表現出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