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一個侍衛走了進來,繞過月言直接走到蕭徹的身邊,彎著身子低聲不知道在蕭徹耳邊說了些什麼,然後就見蕭徹千年不變的冰山臉有了表情。
月言正準備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就被蕭徹先一步說了出來:“得趕路了,務必得在天黑之前趕回宮。”
看蕭徹這個樣子,月言估摸著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這一國之君也不會這麼緊張,她站起來準備拉著靈兒離開的時候,轉身就看見那店家麵露凶狠一隻手狠狠地恰在靈兒的脖子處,月言嚇得一身驚呼,這才引來蕭徹的視線,蕭徹一看見靈兒被挾持眸子變的暗黑,看不見底。
“你放開她……”月言的聲音有些顫抖,伸出手一點一點地向靈兒挪著,她不可以讓靈兒一個人,她會害怕的,此時的月言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保護靈兒,可是剛挪出的身子就一把被蕭徹拽住了。
月言回頭,眼睛裏麵就好像染紅了鮮血死死地瞪著蕭徹,而此時,一個侍衛急吼吼地奔了過來,撲通跪在了蕭徹的麵前,顫抖著嗓音說道:“皇上不好了,有刺客,我們被包圍了。”
月言原本血紅的眼睛在這一刹那變的絕望,然後一身淒厲的叫聲在蕭徹的耳邊響起,月言流著淚看著他,聲音裏包含著太多的情緒,就快跪下求他了:“你救救靈兒好不好啊,你救救她啊。”
月言拽著蕭徹的胳膊,她已經聞到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她的心越來越害怕。
月言盯著那店家在靈兒脖子上的手,好像更加用力,隻要他一使勁,靈兒就會斷氣的樣子,月言開始崩潰,滿臉淚痕地搖著頭。
蕭徹一看就知道月言有些不對勁了,但是此時他沒有更多的時間去管她,因為黑衣人越來越多,茶館已經被包圍了,四周彌漫著說不出的殺氣,看來今天一場廝殺在所難免了。
看著靈兒在壞人的手下快要喘不過來氣的樣子,月言全身都在顫抖,恨不得撲過去用自己的命去換靈兒的,可是奈何蕭徹的手一直緊緊地禁錮著她,將她鎖在他的懷裏根本動彈不得。
“靈兒,靈兒……”月言掙脫不開卻依舊在淒厲地叫著,她哀傷的眸子突然之間變得驚恐起來,那天晚上的血腥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一樣無情地向她刺來,她好像看到了小水,看到了小水滿身是血地在衝她招手,小水在怪她,怪她沒有救她。
突然,一聲淒厲的叫聲劃破了周圍煩悶的氣息,月言跟發了瘋一樣開始顫抖,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就掙開了蕭徹的懷抱,她絕望的搖晃著頭,滿臉淚滴極具驚恐的樣子,蕭徹有些疑惑地看著這個樣子的月言,她到底經曆了一些什麼?
月言跌跌撞撞朝靈兒走了過去,嘴裏一直叫著小水,叫著那個曾經為她而死的小水,蕭徹看了一眼現在混戰的情形,看來來的人不少,至少不比他帶的人少,無奈地皺起了眉頭,然後拔出自己腰間的劍。
此時的月言眼裏隻有眼前的靈兒,可是明明很近的距離,這一刻在她的眼裏竟然是那樣的遙不可及,她伸出的手就快要碰到了小水的手。
可是突然她的瞳孔在放大,因為她清晰地看到不遠處人群的縫隙中,一位身穿黑衣的蒙麵人手裏的箭正對著她,她來不及閃躲。
隻見那箭直直地朝她射了過來,月言抬眼看了一眼刺眼的陽光,然後絕望地閉上了雙眼,一滴淚自她的眼角緩緩滑落,絕美的容顏竟然泛起了一絲笑意,這一天還是來了……
就在月言閉上眼等待著死亡來臨的那一刻,突然她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包圍,就像那天晚上一樣,懷抱很溫暖,然後一陣眩暈,緊接著就是一身鮮血。
“皇上!”四周同時響起一陣驚呼聲,月言也驚嚇地立即睜開了眼睛,冷峻剛毅的麵龐在月言的眼前方法,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停止了一般,悶的喘不過氣來。
蕭徹看到月言沒事,勉強地擠出了一個微笑,月言一直以為這個男人身為一國之君,如百姓口中傳聞的一般,生性殘忍愛殺戮,為奪皇位不惜弑父殺兄,可是這一刻月言覺得她很難將眼前這個為了救她而深受重傷的男人聯係到一起。
一聲悶哼,原本一直強撐著的蕭徹終於忍不住了,身後的刺痛感襲遍全身,他有些站不住了向前倒去,月言瞪大的眼睛看著直直向自己倒過來的蕭徹,感覺好像有一座山壓在她的身上一樣。
“你沒事吧?”
蕭徹的氣息越來微弱,聲音很小:“箭上有毒。”語畢,他就暈了過去,月言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嚇人,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一滴冰涼的淚打在蕭徹的頸脖裏,很涼很涼,可惜蕭徹卻沒能感受到,所以他也不知道這一刻月言的心有多涼。
月言扶著蕭徹愣在原地,腦海中隻有那天小水臨死之前和淩風受傷的樣子,完全沒有注意這場廝殺的慘烈,沒有看到遍地的血屍,直到靈兒獲救之後奔了過來,她空洞的眼神才有了盡頭。
靈兒看到蕭徹昏迷虛弱的樣子,眼裏閃過一絲心痛的神情,但隨即很快就消失的無形無蹤,她的視線一直落在月言身上,仔細打量了一番,才開口問道:“姐姐,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