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煥也並非傻子,每次追擊前,他都會派人去數風瀾軍營壘中的灶跡,一開始風瀾敗軍灶跡有五萬左右,待追了一天,再數風瀾軍遺下的灶跡,隻剩兩萬了。
聽到斥候回複,離煥大喜的說道:“風瀾將士已然厭戰,如今被我傲雪精銳嚇得聞風喪膽,目前逃兵近半,傳令下去,加快行軍,勢必活捉北堂羽。”
第三天,風瀾敗軍隻有八千個灶了,離煥再也抑製不住衝動和興奮,想著終於到了雪恥的時候了,於是立刻下令:“不顧一切,丟下輜重,盡快趕過去,務必活捉北堂羽!”
自己更披甲執戈,與碧落親率三萬輕騎,日夜兼程追擊北堂羽
月光浸水水浸天,一派空明互回蕩。月光皎潔如玉,天空繁星點點,入秋的夜,有著沁人心脾的涼意。
茂密的叢林深處,月光也無法企及的隱秘之地,這裏駐紮著一隊人馬,雖然隻有數百人,但每一個目光堅毅,佇立在崗位上,如同一塊塊冰冷的雕塑。他們手心結滿了厚厚地老繭,一看便是身經百戰的武士,在他們全神戒備的中間坐落著一件樸素的帳篷。
一個男子快步的跑了過來,此人正是北堂明,他掀開門簾,一臉興奮向著坐在桌上看著手中玉蕭出神的北堂羽道:“大哥,離煥親率的三萬鐵騎,不日將到一線峽了。”
北堂羽放下玉蕭,他對北堂明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坐下。北堂明恭敬地坐在桌前,北堂羽則麵容安寧的為他沏好一杯茶,茶香淡雅,茶色溫潤,一看便是出自一名茶道高手。
“跑的也累了吧,喝口茶解解渴。”
北堂明對著哥哥點點頭,然後一口咕嚕的喝了下去。
北堂羽淡然一笑,說道:“為將之道,切記急躁,就品評茶一樣,需要耐心,永遠不要在意一城一池的的得失。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
“大哥教誨的是,弟弟受教了。”北堂明向大哥低頭鞠了一躬,大哥說的話,一直被自己視為真理。
北堂羽欣慰的點點頭,然後又給弟弟沏了一杯茶,此次北堂明並沒有一飲而盡,他學著哥哥樣子,淺淺地品了一口。
北堂羽果然是詐敗,他早以計算好日程和地點,在一線峽設下了埋伏。一線峽是夾在兩山間的峽穀,且蜿蜒狹窄,進易出難。
離煥趕到一線峽,已黃昏時分,峽穀幽深,像是一頭巨蟒的口,絲絲地寒意就像它吞吐的蛇信。
一名斥候飛馬過來,報告道:“啟稟殿下,前麵穀口有斷樹亂石堵住道路了!”
離煥滿是喜悅,似乎勝利在望了。
“這說明敵軍畏懼,而且馬上要追上他們了,馬上搬開障礙,全力衝鋒。”
碧落本想拉住離煥,奈何他早已一馬當先,率部隊衝入峽穀,碧落無奈,隻好硬著頭皮跟上。
離煥快速前進,而此時天色已黑,無星無月,隻冷風颼颼,山鳥驚啼。離煥感到有些不安了起來,下令全軍以最快的速度通過峽穀,可就在此時,穀內傳來一聲鑼響,萬弩齊發,箭如驟雨。
幸虧碧落緊跟其後,離煥跳馬,他立馬也跳了下去,順手抓了兩個士兵擋在了自己與離煥身前,那兩個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射成了刺蝟,連叫的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去見了閻王。
其餘士兵迅速下馬圍了了過來,用手中盾牌結起方陣,不斷向外麵撤退,奈何騎兵盾牌不是步兵的那種方盾,防守空間有限,而且峽穀細長,根本無法做到有效的防禦。
當出了一線峽外之時,三萬士兵已不足五千,且個個帶傷掛彩。而此時前方濃煙滾滾,萬馬奔騰,離煥知道風瀾鐵騎將至,身後風瀾的步兵也在不斷逼近。
“你先走,我斷後!”
碧落指著身後一條狹窄的小徑,還不等離煥反應過來,便帶著餘下士兵衝向了近在咫尺的風瀾步兵。
碧落右手握著鎮天戟,每次揮出都收割數名風瀾士兵的生命,左手中的勝邪妖劍光芒大盛,暗紅色的劍氣不斷收割敵軍的士兵,身邊的傲雪戰士一個個的倒下,碧落熟似無睹,身上是視死如歸的豪氣。
北堂明的眼中滿是震驚,道:“他手中劍,就是妖劍勝邪!”
“勝邪出世,九州必亂,妖惑人間,血流成河!”
北堂羽站在一線峽旁邊的山坡上,他的目光炯炯的看著拚死鏖戰的碧落,臉上露著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