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生門死誌(2 / 2)

“父王!”

“啪!”

在他剛喊完父王的時候,就被安王重重地打了一記耳光。

安王豁然起身,一瘸一拐的在走到門外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平靜地說道:“我隻想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院中是早已列隊等候的將士,看到安王過來,所有將士在中間自覺讓開一條通道。周圍白雪紛飛,白色的雪花落在了他的頭發上和肩膀上,不多片刻,幾乎就將他變成了一個雪人。

安王府的大門緩緩地打開,府門口站著一名黑色鬥篷,帶著黑色麵具的男子。此人正是黃泉,雖然站在外麵很久了,但是他的身上卻沒有落下一片雪花,就像雪花每次下落都避開他一樣。

安王看著黃泉輕輕笑了笑:“你們這種人真不知是該可怕,還是該可敬!”

“殿下何意?”

安王的眼神一變,聲音轉低,幽幽道:“對於不了解的力量和無法掌控的人,我一向沒什麼信心!”

“這麼說,殿下是後悔與我合作了?”黃泉語氣似乎要比這天氣還要冰冷幾分。

安王一直不喜歡黃泉的那種眼神,似乎看每一個人就像看死人一樣,安王一直都有這種感覺,若不是合作關係,他真的不想與他多待一刻。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安王揚了揚眉毛,似乎笑了笑,他的笑容仿佛很輕鬆,很平淡。

慕謙苒站在安王府門口,看著父親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漫天雪花飛舞的雪花中,黑色的雙眸中似乎有一絲淡淡的惆悵,那是慕謙苒最後一次見到他的父親。

多年後,慕謙苒成為星尊大帝的飛虎十將之一,他終於有些明白那時的父親的心情了。也是在一個相同的雪天,慕謙苒因謀逆大罪,最終被同為飛虎十將邢風斬殺於滄江之畔。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端王慕非臨窗而立,這裏是晚香樓的一個隔間,從這個隔間望去,滿大街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一派熱鬧的景象。

宰相慕岩靠在一張軟椅上,手中拈著一卷淺黃絹箋,正漫不經心地翻看著,時而還端起桌上的香茶輕啜一口,仿佛完全沒被外麵的嘈雜所打擾。

在察覺到慕非緊盯過來的目光後,他抬起眼睛,微微地回了一笑,淡淡淺淺的,卻讓人突生一股月白風輕之感。

“世事似棋,江山如畫,英雄所愛者,惟美人與江山爾,美人令英雄氣短,江山引英雄折腰,你難道經得住這種誘惑,甘心為他人做嫁衣?”

看著那慕岩甚至可以看透人心的目光,慕非卻無半點閃躲,同樣的也未做半點解釋。

慕岩喝了口茶,歎道:“可惜他不喜權謀,不念帝位,一心要做那閑雲野鶴。”

慕非坐下,他拔弄著茶盅的蓋碗,麵無表情地道:“那本來就是屬於他的東西,即使他不要,也不該讓別人染指。他天性不喜權謀,那又有何妨,不是還有我嗎?那些陰暗的,沾滿血腥的事我來做好了,為了讓敵人全部倒下,即使讓我殺盡整個東臨城的人也沒有關係,他隻要做好他自己就好了。”

這一番話說的雖然陰狠,但卻帶著一種無法掩蓋住的悲涼與淒楚,慕岩呆呆地看著他的臉,突然覺得心中一陣陣難忍的疼痛,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氣,低低地問道:“那你想怎麼做?”

慕非陰冷一笑,道:“沒有死誌,難覓生門!”

北辰宮中,琴音嫋嫋,緋月專注的彈著一首自己新做的曲子,而正廳裏的長孫康正與慕霆對弈,兩人似乎一夜未眠,但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疲憊之色。

長孫康落下一子,輕輕地一笑道:“天下是一局棋,國事也是一局棋,殿下記不記得,你我對弈,你十有九負。我曾說殿下中盤殺力之強,不亞於國手,可惜在大局上看不透?隻有不惑於心,不執與情,方能做到置身事外,接著方可看透棋局。”

“老師教誨,學生永不敢忘。”慕霆說著便落下了一子。

“每走一步,不能隻有一個計劃,布下的閑子,其實是為了將來的進攻。敵變,我也變,萬變不離我們的掌握。”長孫康有條不紊的敘述著,突然他戛然而止,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老師,我贏了!”

慕霆說著便一子落了下去,這一落子,慕霆仿佛猛虎出閘,將軍臨陣,有種無形無質的氣宇從他身上四下衝出,那雙深邃地眸子裏,霍然有一股猙獰的意味。

“好,好,好!”長孫康一連說了三個好,然後站起來笑道:“殿下,慶典快開始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