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生門死誌(1 / 2)

冬至——陽生。曰:先王以至日閉關,商旅不行。

冬至是一年之中黑夜最漫長的一天,曾有詩雲,“西北風襲百草衰,幾番寒起一陽來。白天最是時光短,卻見金梅競豔開。”

但冬至確實貴霜帝國最高興的一天,因為這一天是他們的國慶日。

鎮國公的府中,小葉帶著三個丫鬟,無奈的圍在夜落雪的床邊。

“小姐,快起床了!慶典要開始了!”小葉拿著一件衣服在夜落雪的床邊催促著。

夜落雪閉著眼睛喊道:“哪有?天都沒亮呢!就讓我在睡會嘛!”

小葉嗬了口氣,搖頭苦笑道:“小姐,你可以睜開眼睛說話嗎?”

“天啊,讓不讓人活了,我不要離開我的床啊!你這是在拆散我們,你怎麼能夠這個狠心。”夜落雪的話語帶著哭腔,她緊緊地裹著自己的被子,像是縮進殼裏的烏龜。

“小雪,快些起來吧,馬車都等的很久了!”門外傳來夜流光溫柔地聲音。

“是,我馬上到!”隻見夜落雪猛然坐了起來,然後笑嘻嘻的一把拿過小葉手上的衣服。

看著夜落雪孩子氣的樣子,夜流光會心的笑了笑,夜流光的笑容很溫暖,就像烏雲過後的太陽。

夜落雪走出鎮國公府大門的時候, 看到了站在門口笑著等待自己的夜流光,陽光下他的衣角和領口是那麼棱角分明,他笑著看了夜落雪一眼,溫柔道:“我們走吧!”

“嗯!”夜落雪笑著點點頭。

忽然一隊人馬飛快的在鎮國公的門口飛馳而過,那走在前列的赫然是貴霜帝國的兵部尚書——陳以忠,那些人馬都全副武裝,個個穿著輕甲,隨身挾帶著短小的軍用短弩,約莫三百多人。

夜落雪察覺到了空氣裏似乎有一絲緊張氣氛,心裏不由得不安了起來。

夜流光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尋常的味道,他走到夜落雪身邊,麵色有些猶豫的說:“小雪,今日你就在府裏好好休息吧!我覺得有事要發生,反正以前你也沒去過慶典。”

夜落雪拉著夜流光的衣袖,搖搖頭:“我不要,管它什麼事情發生,隻要有哥哥在,我都不怕!”

“是啊,有我在呢!”

夜流光伸手摸了摸夜落雪的頭,然後將夜落雪扶上了馬車,華麗的馬車上掛了一枚金色的鈴鐺,馬蹄輕輕踐踏之中,鈴鐺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

在鎮國公最精銳的護衛簇擁下,夜落雪隨著夜流光向著王城東門的中心廣場行駛而去。

王宮前的大街已經被戒嚴,城衛軍和治安司的士兵已經將應天大街兩頭封路,百姓不得入內。

但是在晚上的時候,百姓可以直接進入中心廣場上觀看國慶晚上的慶典煙火。

此刻偌大的應天大街上冷冷清清,隻有偶爾一輛輛貴氣十足的奢華馬車在護衛的簇擁之下駛入大街之中。

大街上的積雪原本已經被清理過,但今天的雪下得特別大,不一會又積上了一些雪花。車輪在積雪上碾壓出一道道印記來,原本雪白一片的街道,也漸漸變得泥濘起來。

坐在車裏,看著車外的路麵,夜落雪微微蹙眉,便對著手嗬氣,便說道:“這麼大的雪,這是要凍死人嘛!”

夜流光看著夜落雪的樣子笑了笑,道:“每年冬天你就像焉了一樣,要不是你是人類,別人還以為你是碧落海的鮫人呢!”

想到那些奴隸市場的鮫人,夜落雪不禁難過了起來,道:“那些鮫人好可憐啊,明明長得那麼好看,卻被像貨物一樣賣來賣去。”

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夜流光歎道:“國破家亡雙淚暗,天荒地老一身輕。那些鮫人的種種不幸,我們也隻能愛莫能助了,就像這車輪下碾壓的雪,終是無辜罷了。”

王宮以南,這片是東臨城權貴雲集的區域。在紛飛的飄雪中遠遠望去,有一座深紅的宮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樣。坐落在樹叢中的宮殿,露出一個個琉璃瓦頂,恰似一座金色的島嶼。

朱色的大門上掛著一個精致的牌匾,“安王府”三個金色的大字在雪中熠熠生輝。貴霜帝國祖製,凡王子成婚,便要出宮立府,安王早已成婚,這裏便是他的府邸。

安王府的內堂中,火爐裏升起了熊熊火焰,慕京堯的長子——慕鋒,正看著劈劈啪啪的爆裂火星微微發怔。

盡管屋外冰雪千裏,而屋子裏卻溫暖如春,這位安王,身上披著重重的甲胄,暖爐裏的水壺因為沸騰,發出噗噗的聲響。

這時,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走了過來,他是安王的長子——慕謙苒,東臨城有名的少年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