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城的突然出現,使得輕螢的心一下子跌落穀底,麵對著軒轅城冷冷地目光,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軒轅城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走向輕螢,那一雙冷得發光的眼睛,一直未離輕螢半分,直至他已站在輕螢麵前,方才以他冷得不帶半絲感情的語調吐出兩個字。
“拿來!”
軒轅城平素雖冷如玄冰,但輕螢總覺她與他之間,一直存在著一股很微妙的親切感覺,然而軒轅城此刻所說的這句話,輕螢卻再也無法感到他與她之間的親切感覺。
究竟是因為什麼緣故?她不知道,但她此時害怕極了,她害怕並不是軒轅城會罵她,甚至殺了她,她害怕軒轅城立刻趕自己走。即使死在軒轅城的手上,她也從未想過離開她。
輕螢心知,一切是因為那半隻玉簫,她忽然明白這半截玉簫對他的意義,必定淩駕一切。
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死穴,有些人之所以看不見,是因為他將那個死穴藏得太深罷了。
說穿了,人心也隻不過是血肉所造,異常脆弱,而軒轅城的心亦一樣有個死穴,也許正是這半截玉簫。
輕螢心知眼前形勢,對她極為不炒,為怕軒轅城有所誤會,她連忙故戰兢兢自辯道:“君上,請您聽我說,我沒有拿走你的玉蕭,是突然有個黑影出現,我眼前一黑,對不起君上!對不起!”
輕螢雖然說出真相,但不知是否因為那半截玉簫對軒轅城異常重要之故,這一次,他晚一反過往不易動氣的常態,一手緊執輕螢的手,再度冷冷質問道:“我並未說要你拿什麼,你怎知是玉蕭?”
“君上,我剛剛是有拿,可是……”
“可是什麼?”
“是黑影,就在剛才,一道黑影拿走了玉蕭!”
軒轅城冷笑道:“黑影?那為何我感覺不到旁人的氣息?”
是的,以軒轅城的修為,在如此近的距離,有人潛伏他的寢宮,他怎麼會感覺不到。既然連他無法感到,亦即是說,輕螢分明在對他說謊。
但適才真的是有一個人來過,但軒轅城也無法感知的話,難道那個人的修為,是一個修為深厚得連軒轅城也無法感到的高手?
人都是討厭被冤枉的,尤其冤枉自己的是心裏最重要的那個人。
輕螢隻感到百詞莫辯,她看著軒轅城緊緊執著她的手,驀然感到一份莫名的失望和悲哀,她突然幽幽的問:“君上,輕螢明白,那玉簫可能對你極為重要,我跟隨你這麼多年了,一直都對你忠心不二,難道你就不肯相信我?”
輕螢的話亦不無道理,然而,軒轅城卻始終無動於衷,依舊冷冷道:“但你還未能解釋我為何會感覺不到你說的那個黑影?或是你覺得我很愚蠢,很好糊弄?”
輕螢隻得苦笑,那些所謂高手感覺,從來就隻是那些絕世高手們的玩意,試問完全不懂武技的她,又如何解釋軒轅城何以未能感到附近有高手的蹤跡?
然而,若他真的相信她這個侍女,即使她未能解釋半句,他也會為她編個原因,來原諒她。歸根究低,還是一句活,軒轅城在乎那半截玉簫,甚於在乎輕螢這個在過去無數日子裏,對他忠心耿耿的侍女。
她雖體諒軒轅城在乎那半截玉簫,原是因為更在乎那半截玉簫的主人,但輕螢一顆芳心,卻始終仍為自己的卑徽而悲哀。
其實在這麼多年來,難道輕螢自己不明白,自己隻不過是個低下的宮女。
他總是覺得孤獨,但是輕螢卻覺得軒轅城比自己幸福多了,因為他可以選擇愛或不愛,而自己隻能選擇愛他或更愛他,但這愛卻隻能藏在卑微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