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女人最厭惡的動物是蛇。也有人說,女人最厭惡的是老鼠。其實女人真正最厭惡的是什麼?女人!
女人真正最厭惡的動物,也許就是女人。一個比她更美的女人,一個比她更好的女人,尤其是她的情敵。例如慕京堯的發妻,慕汎與慕非的生母,那個被南宮瑤當著她孩子的麵害死的可憐女人。
夜落雪不記得怎麼離開宣寧宮的,就像一個失了魂魄的行屍,漫無目的的遊蕩著,夕陽已逝,天空下著稠密的細雨。
“這個世界有多少人可以和你說真話,有多少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你以為自己可以做自己的主?你可以考慮,但是別忘了你的時間可不充裕。”
南宮瑤最後的話語在她的腦海盤旋,夜落雪好想哭,卻發現自己的眼中卻沒有一絲的眼淚,原來悲傷到了極致,是根本哭不出來的。
此時,一把傘遮在了夜落雪的頭上,她轉過身,發現正是慕霆。憤怒湧上心頭,她一把打落了慕霆手上的傘。
“你滿意了?這就是你想要的?你就是個卑鄙刻毒的混蛋!”
慕霆麵對著夜落雪咄咄逼人的目光,緩緩道:“無論如何解釋,我無法改變我在你心目中的樣子,無論你信不信,這隻是我母後的決定。”
“好,我信你!那你現在就去和你母後說,說你不要娶我,你去啊!”
“我不會去的!”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回蕩在了風雨中,兩人四目相對,一個憤怒屈辱,一個波瀾不驚。
慕霆苦澀笑道:“比起失敗,我更害怕遺憾,這一生,我不想錯過你,無論負上多少罪孽,我在所不惜!”
夜落雪的臉上分不清雨水和淚水,如同梨花一枝春帶雨,讓人不禁心生惻隱,微微心疼。
“希望你們能夠遵守諾言!”這句話似乎用盡了夜落雪一身的力氣,她轉身離去,將慕霆孤零零的甩在了身後。
其實就在夜落雪那轉身時的絕望眼神,慕霆也感受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看著夜落雪漸行漸遠的背影,慕霆始終久久不語。仔細望去,其實他的拳頭已然緊緊地我在一起,指甲劃破手掌,他卻毫無所覺一般。
一襲紅衣出現在了他身後,正是緋月,她將傘遮在了慕霆的頭上,絲毫不在乎淋在自己身上的雨水。
“君上,為何不告訴他真相?”
慕霆苦笑道:“說了又有什麼意義!”
緋月歎息,自己的心情何嚐不是如此。這些年她為他燈下伴讀添香,在他疲累時奉上香茶一盞,那是她每日清晨收集的露水沏出的清冽情意,他無聊之時,她總會啟丹唇為他彈唱解乏,吳儂軟語,奈何卻無法在他心裏占有一席之地。
愛是一種需要不斷被人證明的虛妄,就像煙花需要被點燃才能看到輝煌一樣。
“君上,您有傷在身,我們先行回去吧!”
慕霆點點頭,卻依舊一動不動,目光始終盯著夜落雪已然消失的方向。天空兩隻燕子比翼雙飛,在雨中歡快嬉戲。
似乎聽到了燕子的叫聲,慕霆抬頭看去,雨水像是絲絲縷縷的情絲,雙燕如同在這萬千情網中纏綿悱惻的戀人,在這杏花煙雨,春草漫過河堤的時節,兩兩相依,比翼天涯。
慕霆輕歎道:“我終於明白了一種寂寞叫做,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君上?”
“我沒事,走吧!”
慕霆轉身而去,緋月緊隨其後,細心的為他撐著那把紙傘。
鎮國公的府中,夜流光還是安睡在床榻上,酣然的像一個貪睡的孩子,夜落雪慢慢的走到他的旁邊。
“哥哥!”夜落雪聲音哽咽,眼淚無助的落了下來,滴到了夜流光的臉上,唇上,眼淚順著夜流光的唇角流入他的嘴裏。
夜流光的眼珠在眼皮底下動了動,但始終沒有睜開雙眼,難道昏睡的她聽得到夜落雪的話?
夜落雪含著淚,吻上了流光的唇。那深藏的感情仿佛熾熱的地火,幾乎可以洞穿大地般堅厚的岩石,卻又是如此絕望和無助,時間和空間彙成了一條巨大的河流,將他們阻隔。
很多人都是因為不知如何表達,所以從不開口,也從未真正的明白,到底自己在奢望著怎樣一個結局。於是,就在寂靜的暗湧中,隱忍了一生。
從此咫尺天涯,一生錯過。夜落雪轉身離去,在出門的那一刹那,她又依依不舍的看了夜流光一眼。
夜落雪離開的不久後,一滴眼淚悄然的在夜流光的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