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點春堂發生的事情第二日就傳遍了武安城的街頭巷尾,人們除了議論岐王的萬金購美外,大多男人還是惋惜以後再也不能在章台柳巷去看曼妙風姿的輕舞了。
這日朝會左都禦史劉威將點春堂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在朝堂上說了一番,再次把誹謗君父,大逆不道的帽子扣向了柳三變,並且彈劾岐王沉溺聲色,為一個青樓女子一擲萬金,包庇誹謗皇帝之人,有損天家威儀,並要求熙韜嚴加處置。
皇帝以遺漏賢才是己之過,身邊缺少柳三變這樣的直臣是其之憾,竟然罪己免去柳三變之罪,更加封柳三變為岐王府長史司,更以岐王年幼,知曉大義明是非,且宮中缺少女侍駁回劉威的彈劾,並催促禮部加緊為明日的加封典禮做足準備。
散朝後,梁超回到府中,愈覺自己被動,沉寂已久的內心,竟然產生絲絲害怕的感覺,這時家丁來報,郭開義和劉威到訪。
梁超端坐在紫檀香木製成的椅子上,抬頭望了望眼前的兩人緩緩開口道:“兩位大人此來何事啊。”說完繼續漫不經心把玩著手中的青花釉瓶
“太傅難道就沒有嗅到危險的氣息嗎、”郭開義率先開口道
“是啊,如今皇上親政,凡我等的奏議多半罷黜,我等已經漸漸劃入皇上的打擊對象中了,就如今天毫不留情的將我奏議駁回,長此以往,怕是我等身家性命都要交代下來了。”劉威憤憤的緊跟道
見梁超依舊不急不緩的把玩手中器物,兩人焦急道:“太傅,我等可一直為您馬首是瞻,您倒是拿個主意,不管如何我們都聽從您的安排。”
“誰讓你去彈劾岐王爺的。”梁超似有些惱怒的說道。
劉威頓覺一股寒氣,顫聲道:“我也是依法行事,並未有過多的誇大之舉,且那柳三變竟然多次譏諷太傅大人,對大人拋出的橄欖枝更是視如糞土,下臣也是想替太傅大人出口氣。”
梁超瞪了一眼劉威緊接著又兩眼半眯,開口道;“兩位大人看我手中這青花釉瓶如何?”
郭開義和劉威相互看了一眼,雖不知道梁超為何發此問,還是小心翼翼的走到跟前仔細觀看了一番。
郭開義開口道:“此瓶青花發色純正色澤雖鮮亮卻淡雅宜人,實乃上品寶器。”
劉威撓了撓頭開口道:“大人知道我對這些東西不感冒,我隻知道太傅手中的東西定沒有凡品。”
隻聽一聲清脆的聲響,卻見那釉瓶已經變成片片碎片。
“太傅這是何意。”兩人吃驚的異口同聲道。
“這隻美麗的釉瓶其實就是你們眼中的大涼,你們看今日武安,笙歌竟日,曼舞不休,看上去一派祥和,有沒有意識到,他很快就會土崩瓦解像這釉瓶一樣支離破碎。”梁超大有深意道
“方今之勢,我們如之奈何。”劉威快速問道
“傾覆大廈,割據一方。”梁超一字一頓的說道。
劉威,郭開義身子同時一震竟又同時跪下道:“敢不效死命。”
岐王府,熙承端坐在書桌前,繼續看著《國書》,輕舞身著一身橙色宮裝,靜立一邊,常貴卻在一邊滔滔不絕的說著今天街頭巷尾眾人的議論,時而愁眉苦臉,時而義憤填膺。尤其是說道早朝奏議之時,更是大罵劉威的劾奏,說他心懷不軌,妄圖離間皇帝與王爺的兄弟之情,可惡至極。
“那梁超可曾說啥”。熙承頭也沒抬的問道。
“他倒是沒說啥,但是劉威,郭開義等早已如他養的狗一般聽話,想來今日之事和他少不了關係。”常貴憤憤的說道。
“不過幸虧皇上英明,不僅駁回了他的彈劾,還加封輕舞姑娘的哥哥我岐王府長史司,以後輕舞姑娘就可以與你哥哥天天在一起了。”常貴話鋒一轉欣慰的說道。
輕舞美目一抬,小嘴微張,有些吃驚的望了望常貴。
“哦?皇兄真乃聖明之君。”熙承開口道,同時心裏又漸漸迷惑起來,前世所知曆史,皇家很少有兄友弟恭的,即使自己坐上皇位了,對自己兄弟還是不放過一絲打壓的機會。莫非自己掉在那極少部分人裏麵了?
輕舞美目偷瞥一眼端坐沉思中的熙承,忽然,熙承頭一抬,正與輕舞目光相織,輕舞仿似一隻受驚的小鹿,立刻把頭低了下去,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
熙承似笑非笑的開口道:“那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輕舞你一會就去把你哥哥接過來吧。”
聽著這飽含深意的話語輕舞頭都沒抬的的諾了一聲,直看得一旁的常貴憨笑不已。,熙承瞪了常貴一眼,常貴連一本正經的站好,這下輕舞卻撲哧笑了出來,緊接著岐王府洋溢在歡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