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極一把扯過她,森寒的眼眸攝著她:“我給你個膽子,你再說一遍!”
林滿被他拽得手腕生疼,他的五指收得緊緊,在她細嫩的肌膚上印出一圈紅色。
她絲毫不懼他的氣勢,回應他一個笑容:“我說,我們還是不要結婚了。”
怒極生冷的眼眸在下一個瞬間變得更加的讓人生畏,他的滔天怒火在這刻任由什麼都無法再平息,十幾秒的時間倏忽而過,兩人相互對視,彼此眼中深深的、狠狠的痛意,他們都心知肚明,卻偏偏都是倔強地不肯先退一步。
“你走吧……”
他先開口,力道猛地一收,林滿一時沒有做好準備,失神地差點沒站穩,她維持著淡淡的笑容,不著痕跡地將痛楚收住,刻意裝出一副輕鬆的語氣笑著對他說道:“謝謝你,這段日子的照顧,我……”
我無以為報,本想以身相許……
她苦笑,笑得極為倉惶無措,嗬,以身相許啊?
“不用客氣。”他回答得生疏而漠離,仿佛此刻站在對麵的是一個陌生人。
容澤說完,轉身離開,連最後一眼都沒看她,桀驁的背影如同一座大山,沉重地壓在林滿的心頭,她的淚水迸然而出,如波濤洶湧。
默默地回到房間,整理著自己為數不多的一些零散的東西,她提醒自己要堅強,可越是這樣告訴自己,心裏就越覺得疼痛難忍,這段過往如今她細細想來,還是太莽撞,太自以為是了。
她拖著當時被容澤一同撿回來的小箱子,眷戀地回顧著這裏曾經發生的一切,然後毅然推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少夫人……”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到林滿神色黯然地走出來,秦牧的右眼皮還是沒來由地跳了一下,他匆匆跟上她的腳步,拉住了箱子。
“少夫人,發生什麼事了?”他一臉愕然,吃驚不小。
林滿眨了眨泛紅的雙眸,衝著秦牧微微一俯身,道謝:“秦牧,謝謝你這麼些天的照顧,我要走了。”
“去哪兒?”
秦牧更加驚詫了,他往總統套房的方向望了一眼,表情十分晦澀。
“我打算回學校去了,以後有空我請您吃飯呀。”
林滿說完,推開秦牧一直握著箱杆子的手,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大概了然幾分,她莞爾,笑得狀似雲淡風輕,聲音也是輕輕的:“我已經和他道過別了。”
“少夫人,能告訴我為什麼離開嗎?”
“因為……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去承受一些事情……”
去承受相互間的不牢固、不信任……
秦牧有些難以理解,但是唯一他可以確定的是,他家那個傲嬌的老板,鐵定現在躲在房裏生著滔天悶氣,明明那麼在乎人家,為什麼就非得搞得這麼驚天動地的呢?
秦牧拉過箱子,笑了笑:“少夫人,我送您下去。”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的,還有,不要叫我少夫人了……”
她清澈的眼眸閃爍著,像落入銀河的點點星芒,偏偏又被蒙上了一層薄紗,讓人看不透裏邊的暗湧波瀾,轉身,箱子的滑輪清晰地劃過地板,嘩啦、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