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道行高深,具體我亦無法說出一二。
我隻知在他們這行人的說法裏,一個捉妖師,譬如能使金符、施金咒或能行單訣者,便可看出不容小覷,因此三門本事都是法術高深者才會的能力。
皮皮在這三門本事上的造詣,我深覺正如她揍小天那般順溜。
巴蛇美女怒說:“技不如人,我甘拜下風,你要殺要剮。不過同為女人,你不知道傷女人的臉比要她的命嚴重嗎?”
我不曉得這話是否天下女人的理,我聽巴蛇美女這話,品味著她是在說皮皮不懂憐香惜玉?於是覺得她若是以此要求饒的話實是弄錯方向。
果然皮皮極是認真看了她會兒後說:“你是在教我憐香惜玉?”頓一頓,她笑笑,“這話有點意思。”
皮皮極少笑,她亦極少怒,她抽人時也並不表示她必然在生氣。她本是頂尖尖兒的大美人,紅唇烈焰,眉宇之間卻朝陽英氣,極致的火辣底下是冷峻的氣派。
薄薄一笑,笑得我更心肝肉顫。巴蛇美女指望她側忍,殊不知踩著她的女人本著一條銷魂的“眾生平等”信仰橫行於世。皮皮不喜男人,可女人男人、人族妖族在她眼裏亦無區別。
我扼腕心道,巴蛇啊巴蛇,那女人踩你臉蛋再沒別的意思,她隻是一言不合就會把你腦袋踩開花而已。
皮皮的高跟鞋底碾壓得歡快,麵上依然八風不動:“你們妖族,向來隻有求我饒命的,還是第一次有求我饒一張臉的。你的臉比命重要,所以,你也一點沒把別人的命放眼裏。”
巴蛇女遭受九死一生的大痛,維持的半妖身終維持不了全變回人身。她冷汗淋漓匍匐在皮皮腳下,麵色蒼白緊繃。
我猜她強撐著,卻終是生了絲懼怕之意。可我猜她必不明白皮皮的怒氣源根在何處。
我卻是明白的。皮皮那樣霸王隻會欺負人的個性,卻實在是個強大又溫柔的軟妹子,她不能容忍不長心的家夥把生命當兒戲。
巴蛇女和獅子男把這一車無辜的人卷進來,剛剛交戰時強破皮皮的結界分明是把這一車人當死人對待。
我十分確定,巴蛇女再有言語挑釁,她那顆腦袋真會被皮皮當球踢。
不過,好像她暫時沒氣力兒做這事。
皮皮腳踩巴蛇,眼看遠處白虎與獅子的交戰。她一向不耐煩在交戰上浪費時間,若等白虎與獅子繼續打下去,最後獅子必是不敵白虎的,可她不願等。
她腳下一鬆,轉而往巴蛇女身上飛腿一踢。
巴蛇女的身體從車廂頂上飛出去,皮皮的長鞭緊追而去,在半空,席卷她腰身,皮皮一抬手一甩鞭,巴蛇女像打棒球一樣被打飛出去。目標,正對遠處的獅子。
我牙痛地扯扯嘴角。真把人當球踢了。
不管什麼時候,皮皮都是如此暴力。這世上再無別的人能比小天如此包容她。
白虎是個乖青年,主子出手,便是他這個使喚小弟失職。巴蛇女和獅子撞了個抱團滾地,他俊顏忍耐極是愧疚回望皮皮。
“二爺。”
皮皮破空而來的身影猶如飛彈已和他擦身而過,才不理會他教科書的死板。逼近倆妖身前,劈空又是一鞭。
飛鞭纏繞法力,依著皮皮出手從不走拖泥帶水流程的脾性,這一鞭下去,倆妖死不了可總得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