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露忌憚皮皮如此之深,皆因皮皮的確是個可怕對手。
變故在突然間發生。
皮皮的鞭劈了空。倆妖在鞭落肉身的千鈞時刻,似落入另外的空間旋渦,眨眼憑空消失。皮皮的鞭在泥土地上劈出一道長長的深空痕。
我們驚愣。
白虎飛奔過去,“二爺。”
有人、把倆妖救了。
月露乃勁敵。每一回,我的這種覺悟都要加深幾分。
皮皮收鞭,緩緩立正站直,冷目看著倆妖消失的地方。半響,轉身回走,手一揮,撤了結界。
“車可以開了,把人弄醒。”
“是。”
白虎消失在原地,皮皮向我們走來。
我立時把對月露的忌憚拋到九霄雲外,驟然升起一陣寒風瑟瑟發抖之感。
狐狸讓我倆過來是做炮灰的,如今我倆甭提做炮灰,還反倒平添一層亂,害得皮皮還要騰手幫我倆解決。
沒法不心虛,我和小天很默契地縮在車裏當烏龜頭。
皮皮立在車前,對著破壞的車窗無甚表情看著車裏的我倆。
沉默頗長久。
我倆忐忑頗煎熬。
煎熬上煎熬下,煎熬得我一顆巴巴兒的心也生出一分慚愧意來,覺得自己也忒沒出息了些。
我抬頭覷覷望上一眼,同時兼嗬嗬兩聲笑,仍對上皮皮無波無瀾的麵皮。
皮皮極是平和:“你們說,你們兩隻廢柴過來接我,作用何在?”
幫不上忙瞎添亂!刀子命中靶心,自尊深傷。可我倆無可辯駁。
我再嗬嗬兩聲:“皮皮,你辛苦了,歡迎回來。”
腳下狠踢小天,小天怏怏不快,壓根不反應。我惱這個臨陣躲避的慫貨。
皮皮話不多言坐上後車座。白虎極快辦妥事回來,坐皮皮身邊給她處理傷口。
重新開出的列車片刻遠去,我細看皮皮的傷處,在小臂背麵,是獅子口咬出的齒痕。皮皮必是避得快,否則便不止見血刮痕這麼簡單。
我說:“車上的人都沒事吧?”
白虎答:“姑娘放心,沒事。隻是一個小姑娘受了點驚嚇,二爺已經給她消除記憶。車站那邊通知的是設備故障會晚點,一切都沒問題。”
我點頭:“皮皮……”
白虎打斷我:“姑娘,二爺這幾天沒怎麼休息過,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吧。”
雖我隻是想關心皮皮這幾天的情況,不過白虎所言也沒毛病。
我點頭,對皮皮說:“嗯,暫時委屈在車上眯眯眼吧,到了叫你。”
皮皮唔聲,再無他話,看來是真的累,合上眼片刻便睡了過去。
我屏聲斂息轉回去,小天一言不發開車。
十分的難得,狐狸在大宅正廳門外迎候我們回來。因皮皮傷了,我倆出門好車回來破車他都沒冷嘲熱諷半句。
他站在廊階上略皺了眉,說:“傷了。”
皮皮雖剛被叫醒,卻毫無頹意,輕描淡寫:“小傷,無妨。”
到了這陌生地,對桑家千金這單委托她並無半句多問,和我們進去後說:“有什麼都等我醒來再說。”
隨即跟著領路女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