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第六十八章(2 / 2)

這話問得我憂憂愁愁想了半天。

我見過皮皮和小天的前世,且遇上他們的今生。要說是知道他們前世故事好還是不知道好,我卻真一時答不來,隻是知知不知確實怪撓心的。

我忽地“咦”聲看狐狸:“之前還神神叨叨說什麼該我知道的時機到了自然會知道,不肯浪費口舌。現在又算怎麼回事?你打算把自己的變臉花樣發展成文化瑰寶,拚一個和川劇變臉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項目一樣的名頭?”

在狐狸把座上的扶手碾碎之前,我阻止及時:“這可是古董家具,你賠不起的喔。”

狐狸於是不怒反笑了,聲氣幽幽:“那天我得閑了,再跟你哥說說你的把柄。”

我麵色一僵:“你威脅我!”

狐狸笑得絕勝春色。

我嘴角一陣抽搐後,咬牙狠聲說:“我要知道他們前世的事。”

皮皮的害怕在於她的勇敢堅強總是在不斷承受生離死別的悲痛上。回歸初衷,她的意願大抵真的隻是希望保護小天而已,就跟個小孩子一樣,簡單執拗,卻又柔軟動人。

小天每每背後傷情時,總會向我吐露那麼一兩件他和皮皮小時候的事。

有一回他說到皮皮的哥哥出事那年,皮皮好幾天沒來上學,他擔心而跑去她姑姑家找她,卻聽得說她不見了。

姑姑家罵罵咧咧報警找人,他心裏頭著急,可亦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那時處於狗皮膏藥不要臉的一頭熱階段,在皮皮麵前頂多混個眼熟印象,對她的生活並不是那麼熟悉。

他很快在左鄰右舍七零八碎的言語中聽到一件事,說的是皮皮父親當年出事,卻是為的給她買熱飲,過馬路時被撞了。

父親去後,皮皮小姑娘經常“失蹤”,跑去出事地點馬路邊上的長椅坐。第一次失蹤時把年邁的外婆嚇了個半死,直到華燈初上才找到人。外婆心肝兒肉顫的流淚,可小姑娘一直沒說話。

如此幾次後,外婆心神俱痛安慰小姑娘說父親不在了但外婆還在……那時小姑娘終於說了一句話,她說,爸爸讓我在這裏等他回來……

鄰裏歎息說:“小姑娘也挺可憐的。她爸爸當時讓她在車裏等,他去給她買喝的。她那時小得天真,怕是以為在那裏等,她爸爸就會回來……”

小天在那樣的歎息中,忽地明白皮皮會在那裏。他拔腿跑去姑姑家,問皮皮家人的墓地在哪裏。

小天猜想得如此準確,他跟隨大人們找到墓地時,皮皮可不就是蜷縮著小小身體躺在墓台上。

和自己有親密關係的人都會受傷離去,於皮皮而言,這無疑像一個咒語。她自出生至十一二歲的年紀,命裏的親人一概非善終而去。

如此心結,已實屬難解。狐狸卻說或許他們之間還有前世的心結。

我岔神半天功夫回來,對著狐狸的矜持樣,到底不忿氣:“你突然想告訴我,可不止想解皮皮的心結這麼簡單吧?”

狐狸嫌棄一冷笑:“你腦子就專使在這沒用的刁鑽地方,我就是算計些什麼哪又如何?千壞萬壞,若能解皮皮的心結,那就是天大的好。”

狐狸倒打一耙的本事也是爐火純青,我哼哼回以兩聲冷笑:“你為什麼就能做到這麼一臉正經地鬼扯呢?”

狐狸臉色波動一會兒,哼聲抬手一揮。

我還以為他小氣得要直接對我動手了,縮了縮頭,卻見我們前方虛空顯現一片壁幕。

我抬頭,壁幕上不斷有形如文字的東西直下流動,恍若水流。

狐狸說:“這是當年我抽取保存皮皮和小天前世事的記憶劈出來的虛空幻境,你想知道他們的故事,進去裏麵就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