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動亦未動,巴美女正麵的一踢攻擊到他身前,妖力竟被反彈。她怎麼飛踢過來的就怎麼反彈回去。
我傻眼。
巴美女皺眉,麵色不好。
這、這、這——了不得的大事!阿年竟然……
我愕然,眼珠子來回在倆人身上轉。
巴美女不信邪,再次攻擊;然而我信了邪,隻一旁看著。
結果簡直教我一時驚恐:巴美女傷不到阿年半分,她隻有被自身妖力反彈的份。
多年以前我不免為阿年憂心時,狐狸跟我說對阿年根本無需操那個心。我單知道阿年不招妖邪,但至今日的此時此刻,方真正領悟狐狸當年話裏的意思。
妖邪傷不到阿年!事實似乎是這樣。
不過暫且不追究妖邪為何傷不到阿年。遭人襲擊,沒有有幹站著任憑別人招呼的道理。
巴美女第三次攻擊時,阿年出手了。
江湖裏有句話說,天下武功以快為尊。這話我卻是覺得還該添上點內容更精辟些。一門武功要在快中製服人,還得需要勁道和準頭才是,簡稱亦即快準狠。
譬如日常上門騷擾我的那些妖怪們,我為省事減免和他們長時間打鬥的煩惱,那麼時常是一掌將他們劈暈然後扔出去。但倘若我是沒幾分力氣的綿軟家夥,速度再快也是劈不暈對方的。
三百多年前我和大熊大戰那回之所以耗時日長,可不就是我和大熊之間體力差距雄厚麼。若非速度勝出,我隨時得被大熊的巴掌給拍成麵紙巾。
而小天可謂身負天賦怪力了,一拳頭能碎頑石,偏偏卻常失準頭。打得狠但不中目標已實屬難看,還得禍及旁邊無辜更是丟人現眼。我和他出任務時常得擔著被他失手碎腦袋的心,可愁死人了。
阿年習武,在這三方麵上很是苦研深鑽的。速度、力量、準頭,堪稱完美。
無法以妖力對付阿年的巴美女,單以體術搏鬥,她在阿年手下過不了百招。
而因著她嚴重輕敵,她隻在阿年手下三招就敗了。
我、我狠狠地抽抽嘴角。
錯位,踢腿,抬掌劈。阿年的動作行雲流水,疾如閃電。
看著巴美女“哢嚓”單腳跪地,撫著脖頸麵露苦色,我輕咳一下,默默地往旁站了站。
她膝蓋骨可能被踢裂了。
阿年眼神幽深看了看我。
我莫名一僵,意識到這樣不給阿年麵子不大好,隻好又默默地站回去。
月露的這兩個手下人狠話不多,討不了利,立馬又是幹脆撤走。我這回反應快,當先一步上前攻勢堵住了她。
“為什麼攻擊阿年?”我問。
巴美女一聲不吭揮拳朝我攻擊,我立即和她交手起來。這人已經無意糾纏,朝我攻擊隻是為撤退而已。
我向來對妖要撤退是無計可施的,我又不能飛天遁地,想把人留住也沒法留。
巴美女繞過我攻擊後,三兩下就遠去消失在停車場深處。
我啞口無言青筋跳。
阿年不以為意,招呼我:“走吧。”
我回頭,一本正經又神經兮兮地審視阿年。
阿年目光坦然:“怎麼了?”
我認真說:“我在想你也許真是什麼了不得的神仙降世下凡。”
阿年露了個笑:“這世上沒有神。”
我說:“怎麼解釋剛才?”
阿年略垂眼簾:“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無理:“所以你不能否定也許你真是神。”
阿年拿我沒辦法:“你說有就有吧。”
我語窮。
相比於他們為什麼傷不了阿年,他們為什麼要攻擊阿年才是更重要的問題。
回去路上,我窩在車角落想,月露最擅謀人心,她對阿年出手的原因,我能想到的最合理解釋便是她要拿阿年要挾我們。
更準確一些,以阿年為籌碼去要挾而最起作用的兩個人是我和皮皮。
可會是這樣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似乎暫時無需太過擔心。他們傷不了阿年。
可倘若不是呢?可除此之外月露拿阿年還能有什麼別的用處?
很多年很多年以後,我常常悔不當初的想,倘若那時候我想多一點點兒,多想哪怕一點點兒……可悔不當初的想之後又是想,那時候就算我想多一點點兒,多想哪怕一點點兒,又能怎麼樣呢?我其實什麼都不能!
回到桑宅下車時,我發現大宅四周有些異樣,不過並無大礙,所以一時不放心上。
我問阿年可要進去做客一會。
阿年說:“怎麼能這麼唐突上門。”
然後他突然傾身抱住我,滿懷的抱。力道雖輕,卻滿滿當當的把我整個人都鎖在他懷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