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抱給抱得岔氣恍神,身體一陣哆嗦,受寵若驚幾乎把魂兒給炸裂。
這這這——什麼情況?
兄妹十年,我們可不曾這樣親近過。倆人比上次他背我還要貼得近,我看不到他麵上神色,隻覺抵著的胸膛溫熱暖人,氣息深沉。
阿年在我耳畔溫聲說:“你日後可要好好照顧自己。總這樣過得邋裏邋遢的,還怎麼讓我放心?”
說罷鬆開我,一連串言行動作之自然自若直教我摸不著半分頭腦。
大概我麵上是五顏六色的詭異精彩,阿年雲淡風輕盈出一個笑:“我說過很快就要走,這也是補償。作為兄長,叮囑你幾句。今日的兄長可還讓你滿意?”
我估摸我麵上精彩能演一出表情劇了。
老子的一顆心,跟他出門吃一頓飯、看一出歌劇、再折返回來的功夫,被他鬧得莫名其妙、千頭萬緒,簡直疑神疑鬼,到頭來敢他真隻為和我演一出兄親妹恭?
阿年笑得更動人了。
我狠狠暗啐一聲:
媽的破兄長關愛情!
我麵無表情轉身走,走兩步,不甘不願地回頭:“路上小心。”
阿年挺拔頎長身姿,盈盈笑看我。
我牙酸得十分要命。
再走兩步,幽幽歎一口氣,硬是不得不將自己又拉回去,走到他身邊,張開雙臂抱了抱他。
我呐呐說:“今日的兄長讓我很滿意。”頓頓,“謝謝。”
鬆開手,迎麵對上他很是燙貼人心的笑意。
我沒由來一陣尷尬,心歎我這人是合該沒好命的,合該自生自滅無人愛。演一出兄親妹恭渾身上下犯疙瘩。
摸摸鼻子,眼珠子不自在轉兩轉,咳一下:“我、就進去了。”
阿年嘴角的一絲笑紋迷人,一雙星璨眸子定定將我望著,淡淡唔了一聲。
我進得大門,周邊風息有變,旁上樹影浮動,狐狸蹁躚身姿已立於樹梢之上。
他居高臨下俯視我一會兒,輕盈躍下落在我麵前。
我徑直往前走:“看你這樣子,是阿盞的事沒收獲?”
狐狸說:“我沒找到她,她已經離開那裏了。”
我聞言略詫異,回頭,卻見狐狸目視大門外。
遠遠的,阿年的車子正拐過山道轉彎。
我心一動,說:“正好,我有個事問你,狐狸,你早知道阿年身上的怪異處是不是?妖族傷他不得。”
狐狸麵上不見半分意外,他邁步走我前頭:“以前就跟你說過了,你現在一副驚訝的樣子再跑回去問我?”
狐狸以前也就一句隨口模棱的讓我不必操心阿年會被妖傷害,我既然知道阿年不招妖邪,哪裏會把這話往嚴肅裏想。
他不招妖邪跟妖邪傷他不得,程度可大不相同。
狐狸冷眉一挑:“我說你不必操心他會被妖邪傷害,那意思就是沒有妖邪能傷害得了他。你的笨腦子理解不來,幹我何事?”
我略氣疼,便是晚餐的美食都填補不來胸口的傷。
獨自撫慰一會心口,我再說:“阿年不會是哪個開天辟地的神仙托的凡胎吧?天下地上,除了他,還真沒見過哪方凡人能把巴蛇的妖力也給反彈回去。照神話故事裏頭裏算,你跟巴美女可是盤古開天辟地後的第一批神獸,地位非同一般。唔,不好意思,說錯話,在你眼裏她是凶獸。你們是第一批神獸與凶獸的代表,連她都奈何不得阿年……”
我摸下巴沉吟:“阿年的來頭好像挺大的嘛。”
可皮皮這個真真兒的肉眼凡胎很肯定阿年與她純屬同類。
狐狸不以為意說:“我不知道,我也隻知道妖邪傷不了他。真身是什麼窺不出,你愛把他當神仙就神仙吧。”
狐狸便總愛這樣說些不清不楚的話,害得人也不清不楚之餘,且還得被他倒打一耙說成是自個兒腦子不清不楚。
可恨無人能教訓他。
我哼哼唧唧看著前頭的狐狸,忽地靈光閃過,頓時興趣驟起,說:“狐狸,沒有妖邪能傷得阿年,這麼說你的妖力也會阿年反彈咯。”
我恨不得立即拿狐狸在阿年身上做試驗。巴美人的妖力都輕易被阿年反彈回去,狐狸和巴美人是同時代神獸,雖實力頗有差距,不過非常值得一試。
狐狸猝然停下腳步,陰雲密布的麵色卻是要將我拿去練練手劈一劈的意思。
他也的確是這個意思:“我不介意先拿你劈一劈。正好往日裏練手的都是不上台麵的小角色,我很久沒暢快過了。”
我痛心疾首:“你該天打雷劈的,這麼沒良心的話你說得出口。別以為你避過天劫就高枕無憂了,劈我這個恩人,小心日後你心尖尖上的人回頭劈你,人家桑千金可是深明大義得很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