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
狼先生挾持通通擋在身前,尖利的狼爪子卡在通通脖子上,我甩出去的一張符篆平倒著漂浮在空中,如鋒利的刀片直指他眉心。
我直視狼先生,靜靜地對他說:“吳堤先生對吧?你那爪子再進去一分,我保證對你不客氣。”
通通麵色有點白,大熱的天,額上滲出幾滴冷汗。
狼先生抬眼和我直視,不語。
我沒理會周圍狼小弟彼起此伏的小騷亂,說:“既然修出人身,那也該好好學學做人的一些道理。動不動就要人命,可不好。”
符篆隨著我說話又往狼先生眉心逼近一點。
半響,讓人緊繃的死寂過後,狼先生禮貌地笑了笑,說:“老板娘,一直聽說你是不死身。我一直,”
他頓了頓,眼中的光芒刹那間變得猶如花崗岩一般陰冷:“希望證實是不是真是那麼一回事。”
狼先生猝然將通通往一旁甩開,敏捷的身影閃開符篆,狼爪破空朝我襲來。
我側身避開,可不想和能夠開膛破肚的爪掌對上。
每一個對我的不死身打著主意的妖怪都想對我開膛破肚。
狼先生沒打算和狐狸拚命,真正的實力好好兒保存著,這會兒窮追猛打的對著我連連進攻,我一時被險險逼得隻能以防守為上。
大熊和通通都被周邊狼小弟纏住了。
拆招十來下,我借力被逼退到旁邊的路燈杆,躍踩上去,在半空飛腳使出一記漂亮的回旋踢,衝著狼先生的太陽穴過去。
不偏不倚挨了一腳的狼先生十分頑強,我使出的力道,一般人得癱倒在地動不了了,可他隻是狠狠地以大弧度的折彎搖晃一下,腳下踉蹌幾下,然後很快調整平衡好身體。
我飛快地瞥一眼狐狸那邊,發現被狐狸單方碾壓已被製服的阿盞反應有些不對勁,她雙手捧腦袋痛苦狀。
我驚疑狐狸是對人家做什麼惡行了?
稍一分神,狼先生的掌爪豬耙子一樣千斤橫掃過我臉頰,我險躲得快上一丁半點,否則可就被毀容了。
不過也躲得夠嗆,狼先生的攻擊一絲不歇的招招銜接,深諳不容對方喘氣的克敵製勝之一道。
狐狸的及時出手為我解了圍。擁有傲視群妖實力的白狐大人,壓製阿盞的同時分那麼一點點兒神到我這邊實乃舉手之勞。
然而我並不會自作多情狐狸是特地為解救我而來,狼先生如此愚弄於他的行為,狐狸豈能容忍?他這會兒肯定氣得不得了,狼先生要被劈。
妖族中人,和習武者一樣,在入門之前或修煉到一定水平的時候,大多都會挑一件稱手如意的武器。當然赤手空拳打四方的也是有的。於頂尖高手而言,動動手指頭也能傷人的時候,似乎使用武器反而顯得累贅了。
狐狸是高手金字塔層麵的頂尖,不過他也使用武器。他身體裏就有的武器是他的九狐尾,外來挑選的武器則是一把劍。
劍是好劍,名流光,通體飄翠,在光下則反而幾近透明,清澈純淨。劍柄跟狐狸其人一般無異,造型精美華麗,上鑲明紅寶石共十四顆。
狐狸極少祭出他這把劍。據他所言,他使用這把劍的次數統共不夠一個巴掌數,因他一般隻在劈人的時候才需要用到這把劍。
狐狸的邏輯著實矛盾。他的劈人行為明明便是生活日常,他隨時都想把人劈一劈。由此可見他的言語是何等的既不負責任也不要臉。
劈起人來的狐狸可再負責任再要臉不過,他那把流光劍在月下飛梭,清影重重,唰唰唰成一片劍網,朝著我和狼先生方向殺氣騰騰打來。
我驚而失色,嚇得趕緊低頭跳出去,躲一株樹後。狼先生在狐狸的一片劍網光芒籠罩下,已看不清身影。
我餘悸不已,驚魂未定,對狐狸怨罵不得氣惱不已,這家夥是要將我也連同一起削成肉塊兒!
百年損友情,我已不會做那種向他咆哮質問的蠢事。
我心懷不善的想,我要讓他好看。
我與狐狸是契約的主從關係,他認我為主於我幾乎是百無一好處的事。不過既然天底下沒有便宜好事,狐狸也甭想百無一用處就能撿到我這個不求回報的主。
妖族輕易不會與人許下誓言結契約的緣由有二,其中他們會以性命托付守護誓言為其一,其二便是他們與之相結契約的那個人若作惡不仁,天道應劫是會應劫到他們身上的。
我初得知他們妖族與人結契約還需承受這等風險時,老實說,咱還老實交巴的為狐狸惋惜了一會兒呢。心想我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若哪一天一不小心幹了件壞事,豈不白白連累狐狸這個無辜的?
但不久後我麵無表情自抽三大嘴巴,再悶聲大笑偷著樂了足三天。
我不曉得製約著妖族的天道是什麼,但我頭一回覺得他們的天道在這件事十分靠譜。
人與妖在某些能力上的差距是非常大的,但人是同時兼具可愛與可惡為一體的生物,其複雜多變與貪欲無邊,世上沒有能與之比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