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八十九章(2 / 3)

皮皮就事論事的針鋒見血我亦有考慮到,可橫亙的另一問題亦同等嚴肅:已打上標識的小姑娘,無論是否月露的候選宿體,我們都不能就這樣她扔回家置之不理。

皮皮罕見的輕皺眉頭。

而我亦從小姑娘去留這件事上得知狐狸必是將所有事七七八八對皮皮說出來,隻是如何削枝減葉或添磚加瓦修飾本原故事則是狐狸的本事了。

小姑娘的去留一時難以抉擇,不過便是將她留下,也要先請問過這裏的女主人十夜。

時是下半夜,皮皮做主天亮再說,趕我們去睡覺,留小姑娘和她一道。

我舉手無異議;小天有異議亦得無異議。

誰也不曉得狐狸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早上起來在客廳見到他時,睡眼惺忪的我和小天一致默契的對視出一個意思:我們不該那麼快洗臉的,狐狸的樣子可頂深冬寒雪嚴霜。看上一看,麻醉腦都得立馬清醒過來呢,洗什麼臉。忒浪費水。

狐狸見我倆如此,雪亮雪亮的麵色一下鐵青無比,高冷模樣端坐那兒,陰陰沉沉將我倆死盯著。

我和小天很有眼色兒見的再次一致默契腳底抹油。

豐富早餐已備好,要吃好,要吃好。

皮皮到來看見我倆埋頭隻管吃,見慣不怪。我和小天在雜貨鋪的既成形象便是吃喝拉撒睡德行,大夥兒都心照不宣的。

皮皮向狐狸打了招呼:“回來了?不吃早餐嗎?”

狐狸從鼻子裏“嗯”了一下,神色懨懨,兩指撐在眉心揉了揉,露出些許疲憊的模樣來。

半響,站起來,拖著未曾變回去的銀發和曳地長袍走過來。落座時,方是個不惹普通人注目的正常模樣。家居閑服,頭發好好兒綁著。

狐狸昨夜到底沒能追蹤到月露的行蹤,他為的這個臉色陰沉。

這不是件丟人事,但狐狸很不高興。他對自己要求太高了些,以致對自己過不去,也對我們過不去。

早餐下半場,光是看他的麵色就夠了。

我不高興,小天也不高興。

皮皮是不受影響的。

我戳戳戳最後一個素菜包子,麵不改色扔狐狸碗裏去。

狐狸麵色腐葉爛菜一樣的壞,眉頭青筋歡欣地跳了幾下。

我老實坦言:“我想看看包子能不能塞住你的氣。”

小天失笑,皮皮淡定喝粥,我瞧著狐狸氣得想把包子往我嘴巴回塞。

小女士醒來時,她的去留問題已經解決了。

十夜善解人意且深明大義,得知情況後不置一詞就同意將小女士留在桑宅。對我們毫無條件的深度信任令我生出幾分汗顏之感。

相比之,我們的隨便也隨便得對她這位主人太沒敬意了。

不過看狐狸,顯然是架在無比欣慰歡喜又幽幽苦澀的雙重甜蜜淒戀火上烤。

十夜對我們的信任,源自她對狐狸毫無緣由的信任。

這份信任在十夜看來是毫無緣由的,但於我們,連小天這個詳情細節不清的家夥都曉得是有根深緣由的。他已能看出十夜與狐狸之間說而不清顯而不流的莫測關係來。

心愛的人即便不記得自己卻還是對自己如此的信任,甜蜜的欣慰;

心愛的人對自己如此信任但卻半點不再記得自己,苦澀的折磨;

狐狸在這等甜蜜又苦澀的折磨下,那張幽而不怨的麵容是那樣的耐人尋味、見之概歎啊。

小女士十分聒噪。

自來熟的個性在醒來後繼續酣暢淋漓的發揮著,且對昨夜於普通人而言匪夷所思的驚悚事件,在昨夜的驚嚇之後,這會兒已經能驚人坦然的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