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走了,剩下的一眾狼小弟未免尷尬,各站原地,一陣無措的麵麵相覷後,作鳥獸散,眨眼奔走無影。
大熊有點傻眼,通通驚為天人的持石化狀。
良久,多幾百年道行的大熊回神磕磕巴巴說:“那就是白狐大人的真身!”
通通目迷神醉伸手抓我小臂,癡歎:“我竟然見到白狐大人的真身!好美麗——”
多麼膚淺且善變的一群家夥。
我鬱猝地蹲地拔草去。
通通把一眾狐小弟也打發走之後,現場便剩我三人和仍昏迷躺地的那位小女士。
尚不知這小女士叫什麼,我隻好以小姑娘代稱。檢查過她沒受傷後,讓通通把她送回去。
想起一事,便說:“通通你會消除記憶的吧?把這小姑娘的記憶去了。”
瞧小姑娘看見狼先生那會兒的咋呼樣子,別等醒來可把自己嚇瘋。
魅惑人心是狐族的看家本領,消除記憶不在話下。通通嗯嗯點頭。
大熊突然說:“等等!鬼鬼你看,這是什麼?”
我和通通順著大熊所指看向小姑娘脖子後側方,上麵一道拇指大的紅色太陽圖案,不細看,像顆相對大一點的紅痣。
不留意,不發現。乍一看,沒特別到什麼地方去。
我說:“怎麼了嗎?”
大熊若有所思:“你不覺得這圖案給人奇怪的感覺嗎?”
恕我不能理解這麼一個尋常似紋身的圖形奇怪在什麼地方。
但大熊能理解我,他說:“這不是天生的那種痣,也不是紋身圖。我能感受到上麵有股奇怪的氣息。”
妖裏各族皆有很強的辨別區分他族氣息的能力,但凡非族類,若沒上等道行者,幾乎不能在他族麵前掩藏自己非同族氣息。
我頓時明白大熊的內含意思,既明白,便頓時又覺得凝重。略一沉吟,炯炯盯著小姑娘脖上圖案,卻不自覺感到酷熱暑天漫上幾分寒意來。
不曉得怎麼能做到那樣遙遠的聯想上去,可就是做到了。
小小的如一小團火般熱烈奔騰的紅色太陽圖,太陽圖騰,古樓蘭,月露。
我喊了聲娘喲,怔忪半天,想來想去,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來。
這、這該不會是月露標識候選的宿體吧?
我想我活了萬千載才走上那麼一回似是而非的好運,若這丫頭真是月露候選宿體,天上砸餡餅都沒這準頭呢。
半個小時後,我垂頭喪氣扛著小姑娘走在回桑家的那條山道上。
暫時無計的計劃,再沒有把小姑娘放身邊更安全的地方了。
原是將小姑娘消去今晚記憶後弄醒的,不過小姑娘路上沒個消停的吱吱喳喳可勁教我受不了。我幹脆手起掌落讓她繼續暈美人。
苦的都是咱。
從山腳走到山頂,到桑宅大門外,我一雙腳都要廢了。
我氣喘籲籲將人放下,讓自己歇歇氣歇歇腳。
夏夜悶熱,偶有涼風也無濟於事;璀璨星芒密密麻麻地點綴著夜空。
現代的星空還是那麼漂亮,但還是比不上古時那麼漂亮。
鬥轉星移,物是人非,我還不曾知我在這世上活了多久。
我不曉得突然為何生出這般感歎。
皮皮和小天在等著我們回來。回來的是倆卻不是出去時的倆。
進屋喘息夠,我將今晚情況撿重要的對他們說了。倆人對小姑娘各持態度。
小天估摸莫名心虛,不假思索反對將小姑娘留我們身邊;皮皮思慮全麵,表示此事存在敵方利用小姑娘打入我們內部從而有可能危害十夜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