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摸腦殼看場中倆人,不知是要繼續打還是停手和談好?
結界確然十分不夠撐,看著不消一會兒就要劈裏啪啦碎了。
我提醒說:“結界好像要破了哦……”
通通在後麵恰如其分弱弱接上話:“是我弄的結界……”
狐狸時機當巧手一揮,補上新的結界。
我自覺捅了簍子,沉默一瞬,回頭柔聲安慰通通:“沒關係的,你做得很好。”
通通委屈如斯:“我、我知道的……我的妖力太低……結界受不住白狐大人那樣強勁的妖力……”
我頗覺對不起小子。
阿盞已然錯亂夠了,她開始發瘋。周身藤蔓如瞬間蓬發的水草,飄飄繞繞瘋狂漫長,朝狐狸飛竄攀纏而去。
我已能確定阿盞必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有此次於人前不顧後果的凶行。
說起來據大熊之前掌握的情況,她原本就一直安分守己在後山修行。在後山開始突然殺人是反常的開始,而這種反常越臻厲害。
狐狸之前製服阿盞,卻並無意傷她。但阿盞突然瘋狂的進攻招招皆殺意,使得狐狸不得不出一狐尾將她纏住,壓製在牆上動彈不得。
阿盞的樣子是一種陷在痛苦裏的瘋狂。她的激烈掙紮很快將她自己弄傷,但她全然感受不到痛。
尋常的妖,的確難以承受狐狸近乎無敵而完美的妖力。阿盞既然不管不顧的掙紮,自然會被狐狸的妖力傷到。
一時,似乎連狐狸也感到棘手,他鬆不得緊不得。
阿盞反抗異常激烈,身上衣服很快染上鮮血。
我急得喊:“快把她打暈!”
狐狸來不及。狼先生橫加插手,他竟然敢試圖斷狐狸的那條尾,狼爪在半空劈出數道光痕,狐狸的尾巴被迫得鬆開阿盞,繞向彈開。
我試圖接近阿盞而不得,那些胡攪一通不分目標抽打的藤枝十分要命。她不是一般的精神錯亂,她是瘋狂的精神錯亂中。
狐狸大概感到自己一而再的受愚弄,三分的火氣磨成十分。無動於衷將阿盞丟給我,決意要先將那位不知死活的狼先生先宰了。
他陰鷙鷙送對方兩字:“找死!”
我十分愁苦。
大熊和通通都被沒完沒了的狼小弟纏住了,狐狸讓我獨自麵對這麼高危險級別的阿盞,我安全全無保障。
瘋狂無章法的阿盞惹不得,我唯有四處亂跳躲避的份。
她那些藤鞭胡天海地亂抽一通,路麵兩旁的花草樹木、河堤上的樓台欄杆一路狂風暴雨橫掃被她毀了不少。
因她不分敵我目標,妖力低下一些的狐小弟與狼小弟甭管是否尚在敵對打鬥,一致惜命為上先避開要緊。
大熊得以脫身躍到我麵前,滿臉驚疑:“她的樣子很不對勁……到底發生什麼了?”
我張了張嘴,覺得要向人解釋事情大多時候都是件麻煩事,腦子一陣呆滯後,說:“具體還不清楚,不過應該是月露的關係。”
大熊疑問:“月露是誰?”
瞧,多嘴大多時候就隻是惹麻煩。
但不多嘴事情又不清。
我想了想,說:“上回我和阿年到你上班的地方找你,你說妖族裏有不少的人騷動不安。我後來也去長古街那邊探問了一下,也是同樣的情況。大熊,在你看來,像狐狸這樣實力足夠讓你們妖族奉為王的人,能以妖力做到如此大範圍的引發你們騷亂嗎?”
大熊皺一下眉,沉吟一小段時間後說:“這個我也不能確定。白狐大人對於妖族裏大部分人而言都隻是傳說裏的人物,我也是今日有幸初見他。白狐大人當然是很厲害的,不過以他和狼妖交手的情況看,你我都清楚,狼妖的實力恐怕甚至沒讓白狐大人使出一半的妖力。”
大熊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腦殼,笑說:“白狐大人到底強大到什麼程度,我們這些程度的根本無從想象。”
大熊如此迷幻有意思的話和不遠處狐狸剛把狼先生狼肉串釘在高牆上的場麵一比照,我深以為然一挑眉,歎:“的確。你們無從想象,可對麵那位狼先生看起來也是真的不怕死呢。”
狼先生被狐狸的狐尾從肩胛骨穿過去盯在高牆上,臉上是血,身上是血,嘴裏還在咳出血,可狼先生還是手捂肩胸處,對狐狸笑得像個迎賓的侍者,禮貌從容。
這位仁兄能將狐狸惹火至要對他痛下殺手,實屬本事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