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已故的父親(1 / 2)

走出電梯,嶽鳴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這裏的空氣比外麵的更為陰冷,但他的心中的寒意更勝於身體。

他已經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了。

醫院的停屍房都是有人看守的,而這個醫院的停屍房是一位老大爺在看守。

李軒上前和老大爺低聲交涉幾句,便離開了。

現在停屍房內就隻剩李軒、魏仁武、嶽鳴三人。

嶽鳴低著頭,說道:“我能不能不看?”

魏仁武哈哈笑道:“你可以選擇不看,隻要你不會覺得後悔就行。”

“我為什麼要覺得後悔?”嶽鳴說道。

魏仁武癟著嘴說道:“誰知道呢。”

嶽鳴緊握雙拳,心裏在掙紮,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去麵對接下來的事情。

“下定決心沒有?”魏仁武催促道,“我可要開始了喲。”

“好吧,我看。”嶽鳴深呼一口氣,堅定了信念。

魏仁武嗬嗬一笑,便打開了李軒所指的一個儲屍櫃。

一具全身赤裸,麵目蒼老,毫無血色的屍體呈現在三人的麵前。

嶽鳴飽含淚水的走到屍體麵前,帶著哽咽地聲音對屍體說了聲:“爸。”

這具屍體正是嶽中原的屍體。

這時,李軒說道:“嶽二公子多次要求要把嶽中原送到殯儀館火化,但是我們提出要借用屍體來提供破案的線索,才得以保住他的屍體。”

嶽鳴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嶽中原那張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臉上,但是嘴裏還是給李軒說了聲:“謝謝。”

嶽鳴的各種回憶湧上心頭,從他記事以來,便與嶽中原爭吵不斷,尤其是青春期,更是不願意和嶽中原說上一句話。

現在嶽中原已經死了,他才後悔自己應該和嶽中原像個真正的父子一樣,坐下來好好吃個飯,嘮嘮嗑。

可惜一切都晚了。

現在嶽鳴想來,作為父親,嶽中原也算對自己不錯了,錦衣玉食、錢財無憂,雖然心不常在自己身邊,至少行動還是證明他掛念著嶽鳴。

雖然從小嶽中原對嶽鳴都很嚴厲,但這些不該影響兩人的父子感情,反倒是嶽鳴一直在淡薄這個觀念,他對嶽中原要遠比嶽中原對他更苛刻。

應該更注重親情,這是嶽鳴在找到自己親生媽媽後,才得出的道理。

“看夠了沒有?”另一個淡薄親情的魏仁武這時候問道。

嶽鳴看著魏仁武,眼睛深處都是淚水。

魏仁武說道:“我馬上要親自解剖屍體了,看不慣的話,就閃到一邊去。”

嶽鳴搖搖頭,說道:“不,我要看。”他鼓起了勇氣,他必須全程見證,他不能讓嶽中原死得不明不白。

“那你稍微退後一點。”魏仁武揮揮手,示意嶽鳴退後幾步。

嶽鳴依照魏仁武的指示,退後了幾步,魏仁武便把嶽中原的屍體整個拉了出來。

魏仁武又對李軒說道:“東西呢?”

李軒便去停屍房的老大爺專屬抽屜拿出一包東西,遞給魏仁武,並說道:“都在這兒了。”

魏仁武找了張桌子,把口袋裏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有橡膠手套、解剖刀、一支注射器、一堆文件、一些化學容器和一瓶化學藥水。

魏仁武戴上手套,先翻閱了文件,一邊翻閱,還一邊說道:“嶽中原是死於氰化鈉,而注射器裏麵檢測出來氰化鈉,以及注射器的針頭上殘留著嶽中原的血液,由此推斷嶽中原是用注射器注入了微量氰化鈉導致死亡的。”

李軒點頭道:“整體來講,很符合邏輯。”

魏仁武說道:“可是,文件裏麵寫著,注射器裏麵還有別的東西。”

“法醫的文件,我看過,還有一些鎮定劑的成分。”李軒說道。

魏仁武雙手叉腰,疑惑道:“這就不符合邏輯了,如果要毒死一個人,你覺得有必要在注射器裏麵放鎮定劑嗎?”

李軒無法回答,但是他仍然嚐試著回答道:“我覺得這種事情,也沒必要深究吧,放不放鎮定劑,根本不影響案情。”

“錯,錯,錯。”魏仁武搖頭道,“對於我們學刑偵的來說,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既然鎮定劑存在,那就一定有存在的理由,隻有挖出這個理由來,你才能真正的去觸摸到真相,而不是隻去知道凶手想讓你知道的線索。”

“魏哥說的是,隻關注眼前的,確實容易被人誤導。”李軒慚愧道。

魏仁武又道:“嶽中原死前,有沒有醫務人員來過他的病房?”

李軒搖頭道:“嶽中原急病後,嶽陽和楊文慧沒有請醫務人員看護,他們兩個都是自己在對嶽中原進行看護,所以嶽中原在病房裏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有他們兩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