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是誰家的小妞呀？”小個子頓時把眼睛眯得更小，挺直了腰板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眼前這個穿著質地精良的淺綠色西洋服飾的女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小姐。
“小偷，”宋秋靈一動不動站在他對麵，神氣十足，“快把包還給那女孩！”
“小偷？嘖嘖，真新鮮，”小個子眯著眼睛咋了咂嘴，“你哪隻眼睛瞧見我偷東西了？”
“兩隻眼都瞧見了！”宋秋靈開始跟他爭論。
“嘖嘖，還是個小辣椒！對，我就是偷了，你能拿我怎麼著？”那廝肆無忌憚地向她靠近，色迷迷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同時似乎也對她手裏的錢包垂涎不已。
宋秋靈後退一步靠在髒兮兮的長滿青苔的矮牆上，像是待宰的羔羊。
“阿穆，怎麼？”裏屋傳來另一個沉穩有磁性的聲音。
挺拔的身軀從門廊露出來，卦衫慵懶地搭在肩頭，堅挺的腹肌隨著呼吸輕微起伏，結實的手臂上不斷滴答著汗水，頭發蓬亂不堪，額頭上溢著汗漬，懸在尖尖的下巴上的汗珠搖搖欲墜。深邃的雙眸直視著宋秋靈，這一刹那，她驚呆了。
是，他？
黑色的目光，觸及到她，似乎顯得有些異樣，是殺氣？是驚恐？是溫柔？是……各種錯綜複雜。隨即，他避開她的目光，徑直望向小個子。
宋秋靈心裏劇烈地跳起來，天哪！他！真的好熟悉，究竟在哪見過？
他低頭看了看小個子，沒有說話，但是深邃的眼神已經像一把充滿力量的匕首，直紮入心髒。他是在質問他。
“我……”這個叫阿穆的似乎很忌憚他，扭捏起來，“許久沒動了，手癢癢。”
他墨色的眼眸沒有動，也沒有看宋秋靈一眼。直視著阿穆，而阿穆似乎能看懂他眼神裏的意思。他是讓他還回去。
“這包裏可有好些銀兩！還回去太可惜了吧。”他有些不情願，但看樣子也畏懼著那個高個男子。
“還了去。”那男子低著頭瞥著他，聲音充滿磁性而壓迫，顯得威嚴聳立。
“那還一半成不？”他討價還價起來。
男子不由分說，從小個子手裏拽下藍色包裹，扔給立在牆角的宋秋靈，然後拎起那小鬼的衣領，半提著把他硬甩進院子。小個子不停地嚷嚷，抱怨說她錢包裏有多少錢。他並不理會，側著身伸手出來關門，墨色般的雙眸，又不經意瞥了一眼仍舊靠在牆角的宋秋靈。
他垂下眼角，輕啟嘴唇，聲音像是喃喃地從喉嚨深處發出的。
“以後別到這兒來了……”
門輕輕地關上了，宋秋靈有點失魂落魄，看了看濕漉漉的鞋子，和那扇隔著某種東西的破舊木門。
“小，小姐……”一陣氣喘籲籲的聲音從側邊傳來。
衣衫襤褸的矮胖女孩尾隨而來，碩大的胸脯因為氣喘而起伏不斷。她皮膚黝黑，牙齒布滿了黃色汙漬，腰間肚腩一圈肥碩的脂肪凸出明顯。
“喏，你的包。”宋秋靈把手裏熱騰騰的包裹還給那女孩，“以後要小心。”
“謝，謝謝好心……好心小姐……”不知是因為口吃還是因為奔跑，她結結巴巴的。
“你要去哪？”宋秋靈沒有介懷她的模樣，反倒覺得她的眼眸甚是可愛，手搭在她肩上，順勢走出巷弄去，人群依舊來來往往不間息
“我要，要去華公館。”女孩結巴地說道，“喏，送包裹。”
“你叫什麼名字？”宋秋靈邊走邊與她閑扯。
“我叫小玉！”女孩笑起來，露出有黑色窟窿的牙齒。
“你去華公館做什麼？”宋秋靈忌憚了方才的一幕，覺得這個女孩子傻傻癡癡的，不像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