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賭博嗎?駟哥可沾得這等葷腥?”
“嗨,既是人家邀請,推辭可不失了人家的臉麵?我隻是去赴約,自然不會去賭什麼馬的,小姐放心便可。”
“那便好,駟哥的為人我深信不疑。”
榮駟再一次對著前麵的路笑起來,時不時地調整汽車的方向盤,以避開各色的行人和攤位。
“駟哥?”她又換了一聲。
“嗯?”他目不斜視,輕鬆地開著車。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答應我,可千萬別生氣!”頓時語氣有些嚴肅起來。
“怎麼了?忽然這麼嚴重?”榮駟笑起來,覺得宋秋靈又開始耍小孩子脾氣。
“我前日裏發現了一個東西……”她的聲音顯得很沒有底氣。
“什麼呀,讓小姐如此掃興?”榮駟訕笑道。
“母親寄來的信封……”宋秋靈試探著,“郵戳寫著北平……”
“呲”地一聲,話沒說完,榮駟就狠狠地踩住了刹車。宋秋靈撞在了前排的軟墊上,雖然疼痛,也不敢做聲。她看不清榮駟的表情,應該是很生氣吧。
凝重的呼吸潛伏在榮駟的胸前,徘徊不去。
“小姐之前與我說了這麼多好話,就是為了問這個?”榮駟停下車來,冷冷地回應道。
他心裏很不痛快,那些矯揉造作的語句,究竟是真切的關心,還是假意的鋪墊?
宋秋靈不做聲,低著頭將裙邊在手裏繞來繞去,瞥了瞥榮駟,不知如何繼續問下去。
“都過去這麼久了,小姐怎麼還記掛著這事?”榮駟的口氣是她從未見過冰冷。
“你這叫什麼話?什麼叫過去這麼久了?過去了這麼久了,難道我就該忘記?”宋秋靈對他的冷漠嗤之以鼻,忽然大叫起來,“那是我母親!喪母之痛你懂嗎?行!你不懂!因為你根本沒有母親!”
你根本沒有母親!
你根本沒有母親!
說出這話的時候,宋秋靈就意識到自己說的太過分了。不知是因為榮駟對待自己的輕蔑態度讓她失態和憤怒,還是因為自己壓抑了兩年的激憤情緒,讓她有些許憎恨榮駟和父親的欺瞞。
她知道,榮駟肯定有事情瞞著她。
榮駟的喉結顫了顫,鼻腔呼出的氣息,不知是生氣還是心痛。
“是,你說的對。我不懂……”忿得有些氣喘的榮駟,拿出雪茄和金色打火機,“我不懂,我從來就沒有過母親。嗬嗬……”
我從來就沒有過母親……
還是一陣寂靜的沉默,這話像是回蕩在耳畔。二人都僵持沒有說話,車內的氣氛尷尬和壓抑。
“對……對不起,駟哥。我不應該這麼說……”
“我,出去抽根煙。”不等他說完,榮駟低聲呢喃。
這是榮駟排解難過的方法,他每每心中不爽快,或是難以言表之時,總會拿出煙來抽幾口。
榮駟打開車門,黑色皮鞋踩在灼熱的馬路上。他靠著車門,點起一支雪茄,然後慢慢吐出煙卷來。
路邊嫵媚妖嬈、穿著暴露的女人們在招呼著路過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