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襟危坐的高景馳忽然皺了皺眉。
“哪找的?”高景馳狐疑地打開,眼睛埋在柔軟發絲的陰影裏。
“馳哥,先別問我哪兒找的,你先跟弟兄們解釋解釋,這十萬銀票是哪來的?”阿穆質問的語氣,讓高景馳很不舒服。
高景馳不說話,兀自狠狠地盯著阿穆。
屋子裏的漢子們也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是啊,馳哥,這十萬塊是哪裏來的?哪裏來這麼多錢?”
“不說話?”阿穆輕蔑地哼了哼。
“你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阿穆賣了一個關子,他抬起頭,並不催促,“是宋小姐給我的!”
“宋小姐——宋秋靈!”阿穆把銀票狠狠摔在高景馳手臂窩裏。
高景馳的腦袋嗡地一聲,感覺有人從腦後給他重重一擊。
卓爵騰地從木板床上彈起來,木板嘎吱一聲像是斷裂,全屋子的人都跟著嚇了一跳,想著他原本還很平靜,怎麼一下子。
“阿穆!你說的,可是宋氏集團,那個剛從英國回來的宋小姐?”卓爵見狀,開口問道。
“正是她!”阿穆點點頭。
“方才,我忘了拿東西,就回拳賽場地找。結果,宋小姐忽然跑過來,遞給我這個銀票,說是讓我交給馳哥。然後,他就和一個帶著帽子、穿得很得體的年輕男人走了。”
這一回答引得滿座皆驚,壯漢們一個個都開始激動起來,這是生氣,或是憤怒。
“馳哥,你不是說你這輩子最恨姓宋的嗎?為何宋小姐會給你這麼多錢?”
“馳哥,我們兄弟們跟了你這麼久,你若是有什麼事瞞著咱們,那可不是義氣之舉!”
“馳哥……”
高景馳右手舉起來,示意他們不要再發問。
嘰嘰喳喳的男人們立刻閉上了嘴,或者說,不敢再發問。
“你有沒有問,為何會在她手上?”高景馳似乎並沒有理會兄弟們的質疑,至少,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她說是在蘭心戲院撿到的,”阿穆雙手插著腰,一臉嚴肅,“你走得太急了,銀票掉在地上都沒發現,她追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追丟了。”
“她是如何進來的?”高景馳步步緊逼阿穆,黑如墨染的雙眸目不斜視。
“我看她換了車夫的衣服。”
高景馳稍稍有些站不穩,但他們似乎沒有發覺,空洞的表情裏,複雜錯綜。
高景馳的牙關咬得吱吱作響。
宋秋靈!你可知,就為了這一張銀票,十個宋屹愷也救不了你!!
“馳哥,到底是誰給你的十萬塊錢?”阿穆有些狐疑,他覺得高景馳最近有些不對勁。
高景馳低了低頭,額前柔軟的發絲垂下來,隨風舞動,手裏的銀票捏的皺巴巴的:當時,他應該和她在一起,她低頭的時候,心中忽然空蕩蕩的,什麼也裝不下。
他甩了甩腦袋,把腦子裏的場景甩走。
“方才比賽前,您剛跑進傲虎堂的時候,我看您也是心不在焉的,許久才進入狀態,倘若是以前,就是十個洋鬼子也不至於打得如此吃力。究竟怎麼了?有什麼心事您可以說出來,讓兄弟們跟你分攤啊!”
“是啊!”
“就是,馳哥!”大家異口同聲地應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