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宋屹愷很早就催著宋秋靈起床洗漱更衣,宋秋靈耷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刷牙洗臉,吃了早飯,便跟著父親上了車。她困到沒說一句話。
車子緩緩駛出宋公館,行駛在空曠的街道上。
江邊的紅日才剛剛露出額頭,黃浦江上染了一層通透的緋紅,猶如宋秋靈未施粉黛的臉頰,黑色鋥亮的車身被朝陽映射出一道道光。
宋屹愷安定地坐在車座上,目視前方,神態輕鬆。
宋秋靈側過臉,看到一縷紅日,日頭微微映照在她的眼裏,她似有一點清醒,坐直了些身子。
“這是去哪?”她回過頭問父親。
“去公司。”他幹脆地說。
“啊?”
“啊什麼?”
“去公司做什麼?”
“教你做生意。”
“啊?”
“啊什麼?”宋屹愷看著女兒疑惑到僵硬的表情,嘴角神秘一笑。
步入金碧輝煌的宋氏財團總部大樓,此時也在早上七點不到,大廳裏西裝革履的人們已經在忙碌了,見到宋屹愷和宋秋靈進來,趕忙停下手中的工作,上來問好。
“宋老板早,宋小姐早!”
“早!”宋屹愷手一揮,兀自帶著宋秋靈洋洋灑灑走在大廳裏。
他們經過大廳裏的瑪瑙貔貅雕像,沿著一塵不染的白色大理石旋轉樓梯,走上二樓辦公室,宋秋靈噠噠的高跟鞋敲擊著地麵,回蕩在巨大的大廳裏,水晶吊燈懸掛在正中,散發出金黃色的光芒。
他們經過鋪著紅地毯的二樓辦公間,宋屹愷打開紅木的辦公室大門,裏麵飄散著淡淡的煙草氣息,辦公室很簡單,一張紅木書桌擺在窗下,一側是高高的書櫃,另一側擺著會客沙發和茶幾,頭頂是一盞帶著電扇的吊燈。材質都是低調的紅木,但看上去製作精良,工藝精巧,非等閑之作。
“來。”宋屹愷簡單地夾著女兒的肩膀,把她推搡到自己書桌後的真皮沙發座椅上。
宋秋靈一頭霧水,她從昨晚都搞不清楚父親到底想幹什麼。
安定好宋秋靈後,宋屹愷踱步到書櫃,翻騰了一陣子,然後把一疊厚厚的資料拿過來,砰地一聲放在書桌上。
“這是公司的所有資料,你這幾日拿去看看。”
“這……”她完全搞不懂他父親要做什麼。
“秋靈,爸爸實話告訴你,現在宋氏財團岌岌可危,爸爸想過了,讓一個外人入贅到我們宋家,還不如交給我宋家自己的骨肉來經營,丁家如今是牆頭草,已不可親信,你也與之保持距離為好。”
丁家?牆頭草?她腦子裏一瞬間充滿問號,但是沒有問。
“什麼?我?我怎麼……”
“爸爸知道,現在對你來說,接受一個公司完全是天方夜譚,但是我會教你如何去管理經營,直到我覺得你可以獨自撐起一片天下。”
宋秋靈頭頂的問號布滿了腦袋,但又不知如何開口,也許,她隻需要照做,而她也並無其他選擇。
“昨晚的書,看了嗎?”
“嗯,看了。”
“感覺如何?”
“那古文我看著有些吃力,但勉強也能猜出一二,不知爸爸為何讓我看這個書呢?”
“如若你參透其中的道理,便知道我為何會讓你看了——好了,你先慢慢看這些資料,我去一下金錢櫃,最近那裏似乎出了一些問題,有事情就找林秘書。”
“駟哥呢?”
宋屹愷愣了愣,沒有回答。
“他……有其他的安排。”
“爸爸,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