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宋老板,上百個兄弟都看見了,這事給我們一百個膽我們也不敢瞎說啊!”
司機給兩個小廝使了一個眼色,他們趕緊一溜小跑逃走了。
“一定是那臭丫頭搞的鬼!”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
路邊,宋屹愷低著頭,臉色蒼白,厚重的氣息喘出來。
他痛苦地捂著心髒,大口大口地呼氣。
司機見狀,趕緊從他衣袋裏掏出一個白色的藥瓶,倒出一粒黃色的藥丸,送進他的嘴裏,然後順勢拍著他的脊背。
“老爺,我們先回家!”
宋屹愷在車裏歇息了片刻,聽著浩浩蕩蕩從身邊經過的長工嘴裏津津念叨的宋夫人,心裏五味雜陳。
修養半晌,他身體終有所好轉。
車繼續緩緩行駛回宋公館。
毫無血色的榮駟,被司機攙扶進客廳裏,跌跌撞撞。
“宋秋靈!”他捂著胸口,使出最大力氣,大喊一聲,“你給我出來!”
正站在客廳裏的張媽嚇了一跳,隨後,坐在沙發上的女子站起身來,驚恐地回過頭看著父親。
曼,曼淩?
曼淩……
他嘴唇緩緩呢喃著,驚呆地看著眼前穿著旗袍的女子。
恍然間,猶如隔世,妻子上一次這樣站在客廳,這樣看著他的時候,還是兩年前的一個午後。
“爸,你回來了?怎麼了?”宋秋靈的呼喊,叫醒了失魂落魄的宋屹愷。
他愣了愣,使勁眨了眨眼,才發覺自己眼花,整個人就像枯萎的花,蔫了下來。
他並沒有發火,恍恍惚惚地挪步到她麵前,也並沒有責備她。他的右手抬起來,在女兒的肩膀拍了拍,然後偏了偏頭,就像是丟了魂魄一樣,兀自托著雙腳,向臥室走去。腳步如此沉重,如此艱難,就像托著前進重鼎。
“我累了。”他低沉的嗓音,從他背影處傳來,猶如行屍走肉。
宋秋靈覺得父親的情緒來的莫名其妙。
再轉過頭看榮駟——
“駟哥!你怎麼了?”宋秋靈一個箭步衝上去,撲倒榮駟身上。張媽到一旁幫忙扶著他。
榮駟的呼吸及其無力,臉色慘白,眼皮沉重地低垂著,並沒有說話,隻是費力地呼吸著,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大礙。
“傲虎堂的人打傷了榮駟……”司機的話沒說完,榮駟就立刻止住了他,可惜,太遲了。
“傲虎堂?為什麼?”女子姣好的麵容上,露出一絲不可置信,一絲憤怒。
一絲錯愕和恐慌,毫無保留地曝曬在她的臉上。
“小……小姐,你要保護好自己……還有,宋家……”榮駟抬了抬眼皮,龜裂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哎呀,小姐,先扶榮少爺回房間休息吧!他都這樣了,有什麼事等他好了再說!身體最要緊!”張媽不由分說,和司機一起將榮駟扶上樓。
宋秋靈全身癱軟,一個踉蹌坐到沙發上,眼神裏盡是無言的空洞和複雜。
不對!這其中肯定有什麼緣由!傲虎堂才不會莫名其妙打傷榮駟。
對了,腦袋裏閃過一個念頭,那日四馬路上駟哥與高景馳的對話,似乎還清晰留在耳畔,難不成......
“鈴鈴鈴!”
突然,一陣尖銳的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她的深思。
“喂!”
“喂喂,是秋靈嗎?我是左藍!”電話那頭似乎特別著急。
“左小姐?”宋秋靈忽然想起那次戲院之別後,都沒機會與她道歉,“哦,上次的事情,實在對不住……”
“先別說這個了!”左藍似乎毫不介意,打斷她,“宋小姐可否來胡家一趟?胡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