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他拿了地契,會給誰呢?
啊!記得上次綁架自己的關鶴然,他要宋家的碼頭,還有……還有高景馳。
想到這裏,宋秋靈心裏不免憤怒起來,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何一想到他就如此憤怒。
高景馳!
還是要找他當麵對峙,收購丁家的事情,她還想當麵問清楚。
嗯,下午就去找他!
九月,四馬路上,原本被炙烤一般翻滾著熱浪,而今刮起了涼爽的秋風。
街道兩旁建築物的陰涼處,三輪車夫們橫七豎八地躺在車邊的地上,破舊的帽子遮在臉上,東倒西歪地打著呼嚕,散發著一陣陣汗臭味,路過的先生小姐都捂著鼻子避而遠之。
站街的女人們,比往常少了數倍,許是因為天氣有些微涼,大多回屋裏歇著了。
或許有三三兩兩零星的女人被老鴇媽媽逼迫著站在巷弄口,卻也是漫不經心地用帕子揮舞著在臉上扇風,麵孔紅撲撲的,倚在冰涼的牆麵上,無聊地打著哈欠。
不起眼的豐盛米行店前,門可羅雀。
經過一條狹窄的過道,麵前是一個寬敞的練功房,裏麵歪七扭八地橫著一些練拳的器械,一群光著膀子的男人,雄赳赳地在哼哧哼哧練武。有的打拳,有的翻跟頭,屋子裏充斥著雄性的荷爾蒙。
中間擂台上,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在環顧四周,一套簡單的黑色練武服,將他健碩的身材映得比例勻稱、恰到好處。
男子一直保持緘默,深邃的黑色目光,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在這紛亂的環境中,高景馳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放空,黝黑的眼裏掠過一絲怪異。
那天,在宋氏集團周年慶的晚宴上,他們借著敖虎堂的名義去執行任務,在百樂門製造意外。
其實這事情,是百樂門嫁禍給敖虎堂,以此挑起衝突的障眼法。
讓老百姓對傲虎堂虎視眈眈,心存怨恨,才會讓百樂門深得民心,在而後的行動中,才會少有阻礙,而那些報道的所謂的挑釁活動,也都是百樂門一手操辦的嫁禍。
他做完事想要去見關鶴然,卻看見宋秋靈一人,在雷區一般的會客室瞎逛。當時他沒有多想,於是“綁架”了她。
這一來,他撤回的時間就耽誤了。他以為,這下他可以放心回堂裏。可是,他還悄悄跟著宋秋靈,直到見到她上了宋公館的車。
阿穆曾經無意中嘲諷地脫口而出,他說:“我從未見他在做正事時分心,為了她,他是第一次。”
這一切,她原來都不知道,他也不曾說過。
後來,高景馳果真被巡捕房的人發現了,他們召集了當班的二十八個條子,人人手裏拿著警棍和槍。這就是那天擂台賽,他們津津樂道地,說他夜裏‘一人獨挑二十八個警察’的佳話。
他用擂台賽贏得的大部分錢買了那盒項鏈,想彌補無意中弄碎的她母親的玉鐲……
“馳哥!有人找您!”外麵忽然慌張張跑進一個小夥計。
“誰?”高景馳煩躁他打擾他的深思,有些惱火卻又漫不經心地問。
“是一位小姐,她說她姓宋。”
高景馳心裏咯噔一下,她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