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此言差矣。鄭記者何必如此見外，咱們的合作，還遠遠沒有開始，現在談這個怕是還早了點吧？”
鄭菀芹愣了愣，在深深的天鵝絨西洋椅子上，不安地挪了挪身子。
“我幫你除掉老羅，還有報社的那幾個家夥，助你坐上社長的位置，這些事情可不是白白做的！做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就是要會感恩！”
“我知道關老板為我做過什麼，也牢記在心！”她不由地收了收高傲的姿態。
“今天，請你過來，是有一個大新聞給你！”他眯起雙眼，露出黃色的金牙。
鄭菀芹腦後猶如劈過一個閃電，聽到新聞便觸動了她敏感的神經。
“什麼新聞？”
“給你看一眼好東西！”他挑釁地笑著，茶幾上已經被收拾的很幹淨，他用粗壯的食指，點了點麵前的暗黃色信封。
女子默然地看著他，讀不透他眼裏的意思，狐疑地伸手拿起信封，拆開一看，頓時，她嚇了一跳。
“這是……”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興奮。
“嗬嗬！”他慎人的笑聲，讓鄭菀芹心裏一顫。
信封裏，除了一疊厚厚的銀票，還有一張舊照片。
照片上，一群孩子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地上溢滿了鮮血。站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名身穿巡捕裝束的年輕人，那年輕人左手拿著槍，對著地上的孩子。
“這人是？”她定了定神。
“你再仔細看看。”他幽幽地說。
鄭菀芹的眼睛都快瞪到照片裏了，咦？他的右手，缺了一根小拇指。
“胡崢嶸？”
“這是明天你要發出去的新聞報道。”他吸了口雪茄。
“什麼報道？”女子打了一個激靈，聲音有些顫抖。
關鶴然臉色一變，沒有作聲，這氣氛顯得有些恐怖。
“你用記者專業的眼光看看這照片，還用問我嗎？”關鶴然挑了挑眉毛，關鶴然漫不經心地抽了一口雪茄。
鄭菀芹盯著照片看了半晌。
“聰明人向來不把話說的太過直白，大家心中有數便可。”他瞪了一眼鄭菀芹，“就像我承諾給你的，讓你坐上社長的位置，如今我給你的超出了我的承諾，我也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我知道你要什麼，所以就把你們報社的那兩個礙事的給做了！”
鄭菀芹瞳孔一縮，他如今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威脅自己？
她並不是看不懂這個照片的意思，隻是，照片上的這件事情，涉及的人和事情太複雜，不是一篇報道能夠說清楚的。況且，這一報道，會引起上海的騷亂和動蕩，影響社會治安，一不小心，便會有牢獄之災。
但眼前，與關鶴然合作，似乎已經沒有退路了，自己有太多的把柄在他手上。
“你擔心什麼？有我在後麵給你撐腰，還怕沒有退路？你就是被抓進十八層地獄，我也會打死閻王把你救出來！你姥姥那裏，我都派人安頓好了！”
鄭菀芹心裏砰砰直跳，這話一說出來，自己是沒有周旋的餘地了。
“這件事情，我要找權威的報紙和記者發出來，才有說服力！怎麼樣，考慮好了嗎？”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辦。”鄭菀芹的聲音有一些顫抖，她凝視著信封裏的那一遝銀票，和手裏那張發黃是老照片，輕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