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馳重新吸了一口雪茄,在煙灰缸裏點了點,將雪茄上的煙灰彈了下來。
“故事說到這裏,我想關爺您應該已經明白了。”
關鶴然方才餓狼一般的雙眼,此時稍稍收斂了一些,他緩緩將手槍重新收回自己的衣兜,然後慢慢坐下身去,似乎在考慮什麼。
“宋家如今就是那瘦狼,我不如將她喂飽一些,再讓她為我所用,不是更好?何必非要玩那些打打殺殺的遊戲?”
“嗬嗬!”關鶴然發出低沉地笑聲,自嘲地說,“如今還是你們年輕人厲害,看來我真的老了,以後的事情都要交給你了!”
“我與您合作了這麼久,您也知道我的秉性!”高景馳眯著眼睛,“我這人不會拍馬溜須,隻知道,我們合作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錢!其他的——一概免談”
“哈哈!!爽快人!我就喜歡這麼直接!”關鶴然哈哈大笑起來。
“寶藏的事我一直在打聽,說好了,五五分成!您不會食言吧?”高景馳斜眼瞥了瞥關鶴然。
“當然!”他假意笑了笑,“五日後的商貿公司董事大會,你可得好好表現!”
高景馳挑了挑眉毛,朝關鶴然淡淡一笑……
次日清晨,宋秋靈坐在街角的咖啡店。
其實,咖啡店還沒有開門,咖啡店的老板是英國人,跟宋秋靈有一些交情,見她早早地來,也就專門給她騰了個位置,準備了點咖啡和羊角麵包。
店裏空空蕩蕩,隻有宋秋靈一個人,她透過晶瑩剔透的玻璃櫥窗,眺望著窗外黃浦江的景色,初升的太陽已經慢慢露出地平線,江上彌漫著浩瀚的煙海,一艘艘貨輪正準備揚帆起航。
桌上,已經喝了半杯的咖啡杯旁,慵懶的攤著幾份報紙,都是今晨最新的新聞報道,這些新聞大部分出自鄭菀芹之手,或是經過她的批準,或是她是手下得力記者之手。
鄭菀芹如今已是上海赫赫有名的記者,半隻腳已經踏入了政界,而這雙重身份,讓她在上海,變得更加受老百姓尊敬和擁戴。
她曾經是一家小報社的助理,整日屁顛屁顛的跟在師傅後麵,過著吃了上頓不知下頓的生活,還要貼錢給福建的老了過日子;如今她已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在大上海錢權雙收,寫一篇報道甚至可抵她曾經半年的工錢。
宋秋靈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當初青梅竹馬的朋友,如今會變得如此麵目全非。
這時候,遠處的玻璃門被推開,走進來一位高大的,穿著深褐色風衣的男士,那男士低著頭,帽簷蓋過了下巴。
“先生你好,我們還沒有營業……”店裏正在打掃衛生,做準備工作的服務員正準備上前攔住他。
那男人似乎沒有聽見的樣子,大步流星地走向宋秋靈的方向,服務員身材矮小,根本攔不住他。
那男人越走越近,宋秋靈愣了一下,見他微微露出下巴,這才反應過來,於是便對著驚愕的服務員招了招手。
“他是我朋友。”她友好地笑了笑。
身材嬌小的服務員,這才可憐巴巴的離開,重新做回自己的工作。
“給我一杯水,謝謝!”高景馳坐定後,向離開的服務員,說了一聲,才緩緩摘下帽子,脫下厚重的外套,掛在旁邊椅子的靠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