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靈皺起眉頭，這些話像一團亂麻擰到了一塊，需要她強大的大腦進行梳理。
“那麼他們此時過來，是要我們做什麼？”
“前幾日，您收複碼頭商貿公司的新聞不是傳遍了上海？王老板聽說您與馮局長關係不錯，想托您幫個忙，去做個人情，將他兒子放了出來，畢竟他也是個受害者，也不過是個孩子，沒必要整日關在那裏盤問！”
“這我去哪裏合適，我的麵子還沒有那麼大！”
“哎呀，當家的！您看馮局長都親自過來找您了！您這麵子得多大呀！不就一句話的事？”胡太太央求道。
宋秋靈看著她，不言語。
“說吧，他們塞給你多少？”
胡太太眨巴眨巴眼睛，裝作不明白的樣子。
宋秋靈生出一隻手來。
“哎呀！”胡太太扭扭捏捏的從內衣的口袋裏掏出一疊銀票來，不舍得放在宋秋靈懸在空中的手掌心裏。
宋秋靈嗤之以鼻得哼了一聲，粗略地點著這一疊銀票的數量。
“不錯，這一下子，就掙了這麼多！”
“當家的……我……”胡太太嘀咕著。
“也不記得當時是誰說，再也不賭了，你這樣跟賭錢有什麼差別？才這幾日，就把自己的話忘得一幹二淨了？
“我……我沒有……”
“那怎麼？這些錢就把我給賣了？”
“哪裏的話呀！”輕聲反駁。
“總之，記得切勿貪得無厭！我也就跟你說這麼多！”宋秋靈看著她，“這些錢——充公！”
“哎……”胡太太攔住往外走的宋秋靈，“那六和堂少爺的事情……我好歹也是答應了人家的，這傳出去，要說我們紅寶齋不守信用……”
“什麼紅寶齋？是你胡亂收賄賂，可不是我紅寶齋的事情！還有記得，以後私人恩怨，盡量不要牽扯太多！如果實在有推脫不開的，你先來問我再做定奪！不要見錢眼開！你如今已是紅寶齋的二把手了，凡事都要有個度，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裏都要有底，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胡太太犯錯的孩子一般低下頭捏著裙角。
“行了，反正這幾日我也要去警察局一趟，順道幫你看看那個孩子吧！”
“太好了！就知道您最好！”胡太太眼冒金光。
“這是最後一次給你做人情，下部為例！”
“下不為例！下不為例！”胡太太點頭迎合。
宋秋靈走在回廊裏，心裏叨念著。
胡太太雖然有些貪，但對於她帶給紅寶齋的收益而言，那些則是輕如鴻毛，她適時滿足一下她的虛榮心，讓她在客人麵前抬得起頭，做足麵子，也是好事，世人都懂得禮尚往來的道理。
高跟鞋踩著光亮大理石發出的聲音回蕩在走廊裏，大廳裏傳來陣陣喝彩和歎息聲。
馮滿琛回上海，就是為了查他父親的命案，老局長和王大夫的死就是因為胡崢嶸參與的那場慘案，胡崢嶸又被父親從牢獄裏救出來，如今又被人殺害，對了，他這麼專程趕過來，難道就是為了問自己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嗎……